耳邊是一直都沒有停過的哐當哐當的聲音,極度困卻又無法真正進入睡眠,顧影翻來覆去,無論換多少個睡姿都感覺不到一點舒服,腦袋暈沉沉的,似乎一直都在夢和清醒之間徘徊。
身下就隻有一層木板一樣硬的床鋪,極不舒服的睡姿疼得她渾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沉悶的空氣壓抑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已經分不清楚是在現實還是在夢中,想要動一下,卻怎麼也動不了,也無法張開口說話。無法呼吸,心跳高速的跳動讓她有些無法承受。
為什麼動不了,為什麼醒不來,為什麼都沒有一個人,這麼難受,是要死掉了嗎?
“嗚嗚——嗚——”
火車突然的鳴笛驚醒了顧影,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終於醒來了,隻是害怕沒有隨著她的醒來消失,呼吸還是有些急促,心跳還是那麼的厲害。
她慢慢坐了起來,周圍的人還在熟睡,隔壁還有幾個人打呼嚕的聲音。車窗外是一片黑暗,一晃而過的黑影就像鬼魅一樣看不清它的樣子,遠處稀稀落落的亮點還是能讓人知道這個地方是在平原,那邊是夜晚沉睡的城市。顧影不知道這已經到了哪裏,火車還有多久才能到達終點站。
選擇離開,這隻是自己在沒有選擇的時候的選擇。那段三年的愛情,曾經的花前月下,信誓旦旦都沒有逃過現實的不堪,即使自己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跟隨他去上海,最後還是分手告終。
他說:“我們冷靜一段時間吧。”
很久後,顧影回答:“分手吧,我們果然還是不適合。”
他說不出口的話,自己來說,這個壞人就自己來當。畢業季,分手季。有緣做戀人,卻無緣成為最親密的愛人。
她就這麼離開了上海,走的那天沒有人說再見,也沒有人送別,隻有一個行李箱。
還是痛苦的,想到他的時候,心就跟被貓撓一樣難受。
車廂的燈開了,列車員一個一個的過來喊道:就要到成都了,都起來換票吧。
顧影看了看窗外,外麵的天還沒有亮,這才三點多,到了車站也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回家而已。沒有人知道自己回來了,就像當初沒人知道自己突然消失是去上海了一樣。
終點站就是站。這段愛情的終點,也是另外一段感情的。
顧影拖著行李箱隨著人群慢慢向外走,站台上一直在向裏麵招手,許久不見的人親朋好友抱在一起開心地笑著:“你也知道回來,我都已經想死你了……”
顧影看著那群半夜三更等在這裏的人們,他們都和自己無關,沒有人會來接自己。
“影子!影子!顧影!”
像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顧影四處張望也沒有看到有認識的人,她冷冷自嘲道:“真是沒睡醒,竟然產生幻聽了。”
剛說完這句話,人群裏就擠出一個人來興衝衝地跑到顧影身邊:“幹嘛呢,喊你半天也沒聽見,給你招手也看不見。”
“粟唯!”突然出現的人讓顧影有些欣喜,“你怎麼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