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濤哥,但我不是濤嫂,也永遠不會是。
“我以為,一塊石頭都可以捂熱……”
身後的人悲涼而絕望,我稍一凝滯,但沒有停下腳步,很快就隱沒在碼頭忙碌來往的人海之中。
“對不起,濤哥,我知道你能捂熱一塊石頭,可還是捂不熱我,因為,我沒有心。”
默默地對濤哥說對不起,雖然不舍,但我明白,不能再自私。
據說,已經死了的心不會再疼痛,就讓濤哥對我徹底死心吧。
三天,三天之後,或者我將成為重案組的解剖室中一具不完整的屍體,那時候,你看到我,就不會那麼、那麼疼。
還是忍不住回過頭去,但已經看不到濤哥的身影,而人潮之中,另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縱身一躍,跳上了甲板。
深藍色帽衫!
我立即扭身,撥開重重人海,衝了過去,渡輪已經放下了甲板啟程,悵悵地望著人頭濟濟的渡輪,早已失去深藍色帽衫的蹤影。
發現他總是離我不遠不近,在很多關鍵的時刻都能夠看到他的身影,卻讓我永遠觸摸不到。
他在追蹤我嗎?如果他也是為了紐扣而來,就隻能判斷他不是華遠山,因為,華遠山知道那隻醬油瓶子的微妙之處,除非他再一次失憶把這茬又給忘了。
他與那些人是同一夥的嗎?到目前為止我不敢確定。
紐扣果然是個至關重要的東西,看來這一夥笨賊連續兩次沒有得手,已經急眼了。
至今沒有弄明白這顆紐扣究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在華遠山狼狽不堪棲身於橋洞時,身上僅此一物。
我隻能從它的外觀來判斷,與小醜身上那種紐扣類似。
然而現在華遠山意識還不清醒,人也在範采薇手裏,而範采薇與高副市長的關係非同尋常,高副市長的手套又是如此的令人起疑……
此時此刻這些疑點對我來說都不重要,現在最要緊的是直接奔向庵堂,去看看媽媽是否安全。
還好,媽媽悠閑自在地誦經念佛,與往日並沒有任何異樣,我稍稍放下心來,也忍住了沒有立即跑回臻尚去看那隻藏著紐扣的醬油瓶子,於是幹脆在庵堂裏住了下來。
我就對媽媽死纏爛打的,想從媽媽那兒套出有關那個戴著無臉男麵具的人,但媽媽鐵嘴銅牙,滴水不漏的。
“媽媽,你就告訴我一點點好嗎?就一點點,哪怕是隻告訴我他多大年齡也好。”
我的小算盤打得很簡單,知道那無臉男的年齡,才可以做出下一步的判斷,進而去確認他與高副市長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一個多年沒有來往的遠親而已,無需太過關心,這和你寫的那些新聞稿也沒關係,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走走走,別再來煩我。”
媽媽被我逼急了,麵色越來越冷,又打算將我推出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