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太太。”
白爽撐著雨傘走到了我的身邊,和我一起抬眼望著金世紀大廈。
“華太太,華總還會回來嗎?”
我久久地看著白爽,重又將視線移向金世紀大廈,平靜地回答:“隻要金世紀還在,他就會回來。”
“嗯噠,我也相信華總一定會回來,所以我每天都在等待。”
白爽笑了笑,指了指附近那家咖啡屋,自豪地說:“我盤下了這家咖啡屋,並且把它命名為‘十七樓’。現在我每天都可以看到金世紀大廈,相信會有那麼一天,華總和華太太手牽手一起走進大廈去。”
這是個美好的願望,我不忍心讓姑娘失望,相信華總一定會回歸金世紀,也會牽著華太太的手,但是,我不知道那時候的華太太還是不是我?
“華太太,我記得您教給我的煮咖啡的秘訣,現在生意可好啦,人們都說我親手煮的咖啡味道特別香醇。不過,這個秘密隻有我自己掌握,別人我不告訴的。”
這並不是我的秘訣,而是鈴美的,其實,煮咖啡並不需要什麼秘訣,而是你有沒有用心為那個人去煮而已。
就象華遠山曾經說的,烤麵包好不好吃,就在於那個為你烤麵包的人是誰。
我沒有應白爽的邀請進她的“十七樓”去品嚐咖啡,此“十七樓”已非彼十七樓,自我安慰其實隻是枉然。
告別了白爽,繼續在細雨中漫步,這時候我發現,在金世紀大廈的一個岔道上,一輛機車停在那裏,穿著黑色皮衣戴著頭盔的機車手正抬頭仰臉望著金世紀大廈的高處。
那是曾經多次要置我於死地的機車殺手,此時卻是一動不動地仰望著金世紀大廈,她望的是也十七層樓嗎?
她回過頭來,頭盔麵對著我,但沒有動,我也靜靜地望著她,沒有逃跑。
相互對峙的時間非常漫長,剛剛從高燒中醒過來,有一些頭暈目眩,但我甩了甩頭,擦去眼前的雨霧,努力睜大眼睛,與她對視著。
其實看到的隻是頭盔的反光而已,但我知道,反光之下就是她的一雙直視我的眼睛,這個陣勢我不能夠輸。
“很好。等我忙完了正事,再來收拾你。”她的聲音有一些沙啞,似是用喉底的嗓音裝出來的。
機車終於啟動,轟鳴聲中漸漸遠去。
我望著機車遠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她所謂的“正事”是什麼,但我預感到與金世紀有關,否則她不會冒雨在這裏久久地抬眼凝望。
她的目標是誰?此時此刻竟然顯得比“收拾”我還要重要?
猛然回頭,就在離我百米開外,迷濛的煙雨之中,深藍色帽衫的男子孤身而立。
這一回他沒有背對著我,隻看到他戴著深色的墨鏡,臉龐深埋在帽子裏,隻露出嘴角上揚的弧度,沉默著吸著煙,而後轉身離去。
他身後的衣裳破了一角,那一角此刻正在我的衣袋裏。
如果他不是華遠山,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