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海濤,你欺負我,遠山回來打斷你胳膊。”
翻著白眼想了半晌,才想出一句最狠的話來,這句話看來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鍾海濤果然皺著眉頭,呆了一下,卻於雙唇中迸出一句:“那可不一定。”
話音落下,兩個人都沉默下來,開著暖氣的房間裏,空氣有些窒悶。
我不知道,華遠山即使回來,還會不會接受我這個不稱職的“華太太”?但我一定不會成為“濤嫂”,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在我愛的小小城堡裏,隻住一個人,不管他在或不在,都已經沒有剩餘的空間再住下另一個人。
從前我以為可以屏蔽那個人的存在,以為還可擠出一點點空間一個小角落來存放另一個人的名字,但事實證明,我做不到。
他是親人,但不是愛人。
錯過的,就已經成為過去,我願意把濤哥當做親哥哥。
我明白他隻是想照顧我而已,也明白他的心情,但我不可以再一次犯同樣的錯誤,不能給他更多幻想的空間。
逃開是眼下唯一的選擇,唯有如此,才不會造成一場更大的傷害。
也隻有遠離了我,他才能夠得到適合他的幸福。
“好吧,如果你實在不想看到我,那我就出去,但我會在門口守著,你溜不掉的。”
僵持了許久,鍾海濤終於歎了歎氣,走了出去。
他前腳出門,我就“砰”地一聲將門鎖上,靠著門背,罵道:“你愛在門口守著就讓你守好了,別來騷擾我就行。”
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想坐下來泡杯熱茶,卻發現這個北方小旅店裏根本沒有配備燒水器,而是要自己拿著熱水瓶到老板那裏去打開水。
什麼破旅店嘛,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老土。
我罵了一聲,憤憤地拿起熱水瓶出門,可是,更讓我氣不打一處來的是,鍾海濤,果真就坐在門口閉目養神哪!
而他的身邊已經圍了一群住店的旅客,正指指點點的,見我開門出來,就都走到一邊去,但又不肯散開,嘀嘀咕咕的不時拿眼睛瞟著我。
終於有一個人大著膽子走了過來,對我說道:“姑娘,吵架歸吵架,這夜裏天寒地凍的,把男朋友凍壞了可不好哦。”
“他……”
我差一點背過氣去,這是哪跟哪呀?把我當什麼了?虐待男朋友的惡姑婆?這不是嚴重損害我的淑女形象嘛。
我的男朋友可比他帥多啦,才不是這副傻兮兮的的樣子,也不知道自己找個地方取暖去,這麼多年的刑警隊長都白當啦?
手上的熱水瓶就差那麼一點要摜出去了,鍾海濤則起身接過熱水瓶,“嗬嗬”笑著,一副很乖巧很溫和的樣子,走去打水去了。在外人眼裏,他就是一個乖乖“男朋友”。
那臉上的燦爛,足以驅散這北方零下攝氏的冰寒。
我愣在那裏,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