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要一個真心的愛人,隻要真心愛我就行,無論他是君子還是強盜,隻要不是什麼總裁就好。這樣都不行嗎?這樣的最低要求老天爺都不肯給嗎?”
我望著找不到第九顆星星的天際,默然神傷。
原本早已呼呼大睡的袁圓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旁,拉長了個臉,嘟著嘴。
“老天爺明明給了你一個那麼好的濤哥,是你自己不珍惜,現在又來求老天爺,老天爺都懶得理你。”
劉姨總是提醒我夜風很涼,睡時要關窗,而更涼的是袁圓的話,但她並沒有說錯。
如果華遠山是我心裏那個剜也剜不去的名字,那麼濤哥則是一件很貼心的棉襖,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悄悄地為我披上,而我需要的卻是另一種溫暖。
我以為逃離了城市在這個世外桃源裏流連,可以將那些愛與不愛都屏蔽在凡塵俗世之外,卻不料自己仍被一種無形的繩索牢牢地捆住,呼吸困難,幾乎要窒息。
我想讓夜裏的海風吹透自己,也許清寒可以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至於暈厥,偏偏空氣中淡淡的花草香有著說不出的迷蒙感覺,逼得我在沉醉與清醒之間掙紮。
我走到窗前,想拉起窗簾,已經在袁圓麵前一敗塗地,不願再讓明月也窺探我那深深淺淺的心事。
窗下的院子,坐著一個人,煙霧繚繞中看不到他的臉,我的心觸動了一下,濕潤了雙眼。
那熟悉的側影,那嘴角的弧度,這些日子以來我每日麵對著的額上的傷疤!
是那永遠不可一世的華遠山,那是九條命的華遠山。
我從沒見過他抽煙,在這樣清冷而感傷的午夜,那麼孤單那麼落寞。
在那一刻,抑製不住想衝下樓去投入他懷抱的衝動。
然而,在下一秒我停下了腳步,因為我看到另一個人正走向他,並溫柔地為他披上了一件外套,然後就在他的身旁坐了下來,靠得那麼近,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我可以想像此刻的許翹是多麼幸福多麼舒心地洋溢著笑意。
我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也無需去聽,或者他們根本就什麼也沒說,隻是黙黙地坐著,這應該是一種黙契,我懂。
夜風還是將他們的對話點點滴滴飄向我的耳朵裏。
“我放縱了自己內心的意誌,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退縮。”
“放縱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計後果。”
“我知道。可是,我已經決定了。”
“嗯,我懂。”
在他們的一言一答之間,相當的默契,許翹低著頭為華遠山泡茶,濃濃儼儼的水霧將她籠罩在一片茵藴之中。
“我也準備好了,和你一起承擔預想到的和沒預想到的所有後果。”
許翹將茶端至華遠山的麵前,說道:“我總是勸你回頭是岸,直到你倒下的那一天,我忽然想明白了,什麼都可以舍,唯獨愛不能。”
華遠山將茶盞舉至唇邊,卻抬著眼久久地凝望著許翹。
袁圓啪地關上了窗,刷地拉上窗簾,隔絕窗外的溫馨浪漫。
窗外的人被驚到,雙雙抬頭望向已經緊閉的窗,而我躲在窗內,透過窗簾的縫隙,隻看到香煙的紅色點點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