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圓邊說邊斜了沈繽紛一眼,接著道:“這破畫放在哪都礙眼,鬼裏鬼氣的,就不要了吧。”
“這封信我還不能確認是不是老師親筆所寫,我要再考慮考慮。”
沈繽紛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將畫交出去了,袁圓還想勸說沈繽紛,被她不耐煩地頂了回去。
“這畫廊是我開的,畫也是老師送給我的,我自己可以作主,不需要別人指手劃腳的。”
“對不起,正如沈小姐所顧慮的,我們對秋野先生的信件還需要進一步的核實,在此之前畫暫時先留在畫廊,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將走法律程序來解決。”
我盡量和顏悅色地對那女人說話,但也很明確表明了我的立場,既然畫的決定權在沈繽紛,我也覺得有必要為她爭取權益。
其實在我的私心裏,是對那張巨額支票的懷疑。
袁圓與沈繽紛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撕,這麼一來二去地鬧騰了一陣,回過頭來才發覺,那個女人又莫名其妙消失了。
上回丟下的一箱美金還沒拿走,現在又落下了一張巨額支票。
頓時麵麵相覷,麵對著一箱美金和一張巨額支票卻又不能收歸己有,還得替人家小心地看管著,等著那女人回來收回她的錢呢。
巨額支票的出票人是金世紀,第一手的收款人則是胡祿波,也就是靳凱的那位保衛科長。
在幾經轉手之後,這張支票落在那個女人的手裏。
令我心生疑慮的是,華遠山與胡祿波之間究竟曾經達成過什麼樣的一筆交易需要這麼大一筆錢?
在我剛剛拉開柵門打算走出去透透氣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劈劈啪啪”的聲音,是從沈繽紛的創作室裏傳來的。
幾個人一齊衝向創作室,卻見那幅惹禍的“眼之魅”正在自燃,層層包裹著的畫布在迅速地燃燒。
沈絡繹一愣神,抓起“眼之魅”就往外跑,創作室全都是易燃物品,如果火勢曼延,後果不堪設想。
我們幾個又蹦又跳又撲又打的好一陣子,才將火撲滅,畫布已經燒去了一半,畫框燒得烏漆嘛黑的。
袁圓則站著不動,也不出手幫忙我們,似乎她更希望這幅惹禍的畫早點燒個一幹二淨。
所幸的是,“眼之魅”隻是稍微被熏黑了一點,但整幅畫還是完好無損,隻是那兩隻詭異的眼裏色彩有些許變化。
我將手往那隻“春天之眼”裏的黑窗上一抹,沾在手上的卻是紅色的顏料。
“沈繽紛,這是紅色嗎?我沒有色盲吧?”
我看著自己滿手紅色如血一般的顏料,懷疑起自己的視力。
沈繽紛也抹了一把黑窗,說:“沒錯,是梅紅,也叫芙蓉紅,但好像添加了其他什麼東西。”
我和沈繽紛還蹲在畫前琢磨著畫的顏料,走過來一腳狠狠地踹了一腳,罵道:“讓你們不交畫,現在可好,燒個幹淨得了,看到時候拿什麼交給人家?”
地上的“眼之魅”中,兩隻眼中的黑白窗已經開始開始逐漸地變成紅色,漸漸地暈染開來,變成了兩隻血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