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院長,這畫,很特別啊。”
靳凱嗬嗬笑著,並沒有多加解釋。
大概他是覺得鍾海濤這樣的“粗人”是無法理解那種深層次的文化內涵吧。
鍾海濤碰了軟釘子,也不惱,摸摸後腦勺,笑得比靳凱更大聲,拉著我大踏步走出了綠園。
“現在,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鍾海濤將我安頓好在車上之後,才一臉嚴肅地對我發問,並且說:“我讓你留下跟華遠山好好談談,沒讓你們打架。這倒好,一個坐在別人家門口喊救命,一個倒在石級上不省人事……”
“不省人事?”
鍾海濤告訴我,他們在石級上找到華遠山的時候,他處於昏迷狀態,主要是因為頭部受傷,當即就被送往醫院搶救了。
而他在昏迷之中仍舊聲聲呼喚著我的名字。
我的心裏一陣劇烈的疼痛,當時隻顧得逃命,並沒有看華遠山滾下石級後的情況,隻有那一聲絕望的呼喚痛徹心扉。
可是,這一切的根源還不是因為他咎由自取?
如果我不用渾身的尖刺來保護自己,死的很難看的就是我呀。
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吧啦吧啦地將華家茶幾下麵那詭異的黑蝴蝶麵具,以及華遠山的種種可疑之處全盤向鍾海濤傾泄而出。
當然,省略了在發現黑蝴蝶麵具之前與華遠山相擁激吻的N個字眼。
鍾海濤一直默默地聽著,隻是偶爾將一隻手掌從方向盤移開拍拍我的肩膀,安撫我激動的情緒。
“濤哥,證據確鑿,你為什麼還不去抓他?”
沒想到鍾海濤的兩隻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望著我說:“證據?什麼證據?黑蝴蝶麵具嗎?那是我給他買的呀。”
鍾海濤一邊調轉方向盤改而向醫院的方向,一邊歎著氣,向我解釋了黑蝴蝶麵具的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天我和袁圓遭綁架之後,將那戴著黑蝴蝶麵具的人誤認為是華遠山,所以他讓鍾海濤幫忙買了一個與我們的描述相同的麵具,目的就是想戴上讓我辯認一下,到底是有多象?
我張口結舌望著鍾海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冷然啊冷然,我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他。”
我是不是真的愛他?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
在他說“我以為你懂我”的時候,我是真的不懂他,我隻懂得按照自己的思維方式,一次又一次地將他推得遠遠的,使得我和他之間原本就相去甚遠的距離變得更加遙遠。
鍾海濤的車在醫院門口停下,而我卻遲遲沒有下車。
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華遠山,我更懷疑自己究竟在這一場愛情裏投入過多少真情?
鍾海濤沒有攆我下車,隻是安靜地陪著我在車上長久地呆坐著。
“該麵對的,總要自己去麵對,這一次,我幫不了你。”
一直都那麼依賴濤哥,可是,也正如他所說的,這一次,他真的幫不了我。
我明白,就算華遠山對我已經徹底絕望,我也必須去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可我真的沒有勇氣去麵對,坐在車裏,望著醫院大門紛繁來往的人群,淚落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