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問題的原點又回到了“白無常”的身上。
華遠山的客廳裏靜悄悄。
華遠山說完這一番話就不再開口,歪靠在沙發上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路當中。
鍾海濤也陷入了沉思,這個“白無常”的名字他還是從柚子皮的嘴裏第一次聽到,可是,從人民廣場到商場再到銀行,處處都有他的影子。
華遠山一定見過了胡祿波,但他也一定沒有得到絲毫關於“白無常”的線索,否則此刻的他不會眉頭深鎖,看著那碗已經見底的中藥發呆。
我安靜地看著他們兩個,不敢打擾他們的思緒。
習慣性地伸手去拿茶幾上的水,但拿起又放下了。
被華遠山阻止過多次,我多少已經長了點記性,不敢再喝涼茶,至少不能當著他的麵喝,否則又要被打翻。
這個時候我能做的,就是乖巧地為他們將水燒熱,泡上一壺釅釅的碧螺春。
原來象許翹那樣溫文爾雅嫻淑大方的樣子並不難學,可是,我為什麼要學她?
“那個,錄像的檢查有什麼進展嗎?”
華遠山終於開口問了一句他所關心的事情,鍾海濤的神經立即興奮起來,但還是對華遠山搖了搖頭說:“還是老樣子,沒有看到特別的東西。”
“我隻是奇怪,為什麼對方要把鍾大隊長的窘態錄下來放進銀行的監控裏呢?”
華遠山的臉上和抹很難得的笑意慢慢地溢出來,茶水到嘴邊又立即放下,因為他已經忍不住要噴。
鍾海濤有一些尷尬地笑了笑,沒有回答華遠山的調侃,繼而又露出了他那特有的燦爛的笑容來。
那天在商場鍾海濤的形象的確十分狼狽,可當時華遠山跳上座椅不肯下來的樣子不是也很滑稽嗎?
這上世哪有幾個人能夠象華遠山那樣,一看到那隻蜘蛛就知道是具有腐蝕性的“中國捕鳥蛛”?
又安靜了下來,華遠山重又進入沉思模式,鍾海濤和我低頭喝茶。
實際上,此時的我隻是裝模作樣的喝著杯中茶而已,眼睛總是不自覺地一會兒往華遠山臉上瞟,一會兒又偷偷地瞄鍾海濤兩眼。
鍾海濤似乎也不平靜,我能覺察到他的眼神也是悄悄地在我和華遠山之間輪番地轉換。
茶已過三斟,是該起身告辭了。
我和鍾海濤一起走出了華家的大門,華遠山沒有起身相送。
鍾海濤在啟動了破警車之後又忽然停了下來,呆看了我片刻之後,歎了一口氣說:“冷然,你還是留下和他好好談談吧,逃避不是最好的辦法。”
不得不承認,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說到了我的心坎上,可是,我又有什麼理由留在華家?人家根本沒有挽留我好嘛?
“冷然,我看得出你的心事,還有,他的心事。”
我猶豫著,坐在副駕上遲遲沒有動身。
“去吧,他在等你。不管結局如何,談清楚了,將來才不會後悔。”
鍾海濤板起麵孔來,下了逐客令,雖然沒有象對付袁圓那樣將我拎下車,但也幾近於無情地將我攆了下來,飛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