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你考慮清楚。”華遠山捏緊了拳頭,麵無表情。
我知道他的弦外之音,又是威脅我“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之類的,但此時的我也已是鐵了心腸,不肯輕易地向他低頭。
自尊和麵子不是別人給的,要靠自己找回來,我想就是再心痛,都不可能再繼續委曲求全地在他與許翹中間不明不白地祈求一份愛情。
當初我是通過許翹的關係而聯係上華遠山做的專訪,而我們三個人的關係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是我所料未及,也真心不是我所希望的。
愛情本身沒有錯,錯的是,我很不恰當地出現在他與她的中間,使得三個人都痛苦萬分。
這是那一刻我對於我們那一段情感的全部解析,如果有一個人必須要退出,那自然而然就是我。
“我已經考慮清楚了,華總,明天也不用來接我,濤哥會安排的。”
我轉向鍾海濤,他則很配合地點了點頭,不失禮貌地笑對華遠山:“鑒於冷然目前的處境,我已上報警局采取必要的措施保護她的人身安全,所以接送冷然這件事,就不需要總裁先生操心了。”
鍾海濤有禮有節,笑容燦爛,與華遠山的冷麵形成分明的對比,而且他的說法也合情合理,目前我的處境確實需要警方的保護。
如果華遠山做不到,那麼依賴鍾海濤的庇護並沒有錯。
華遠山緊握的拳頭漸漸地鬆開,但語氣依然冰冷:“好,那我就把冷然交給你,鍾大隊長,如果冷然有任何閃失,唯你是問。走吧,不送。”
他看都不再看我一眼,轉身走回屋子裏,留下我和鍾海濤立於院子裏,怔忡著,竟是心痛難忍。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把我交給別人了?
就算是他們倆打一架也能夠說明我曾在他的心中有過那麼一丁點的地位,而現在,竟然如此的風平浪靜,如此的卑微如草芥。
覺得自己就如凡間一蜉蝣,我的倔強與自尊在華遠山的麵前都顯得如此可笑可悲。
他甚至都不屑於為我出一拳一掌,平靜得就象一個陌生人,象我第一次在精神病院裏見到的那個冰雕冷塑。
貌似找回來的自尊,在華遠山的麵前仍然是一錢不值,輸得徹底。
即便是我選擇了和別人一起走,他照樣可以瀟灑地轉身離開,毫不猶豫且毫無眷戀。
是我自己說的“已經考慮好了”,已經沒有回旋的餘地,倔強地仰起頭來,努力不讓眼淚往下落,親熱地挽起鍾海濤的胳膊,默默地走出華家大院。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華遠山的麵前表現出與鍾海濤的關係非同一般,鍾海濤也很自然地擁著我走向他的破警車。
盡管我不知道此刻華遠山是不是會在背後看著我們,我還是盡力高高仰起頭來,高傲而堅定地走出去。
誰知道呢,也許他根本就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有許翹這樣的美人在屋,冷然又算什麼?
其實根本就是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而已,許翹的存在就擺在我的麵前,粉紅睡衣也擺在麵前,我卻選擇了無視,選擇聽信他的花言巧語,選擇做一隻不肯抬頭的沙漠鴕鳥。
總而言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