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圓糾正說:“是保證毫發無損地交回到她家王子手上。”
沈絡繹愣了一下,很快又現出了他那無比燦爛的笑容來,說:“沒問題。”
三人行暫時改成了我和袁圓以及沈絡繹,因為大家上班的地方都離得不遠,聚集一起喝茶聊天成了一種慣例。
那天沈絡繹帶我們參觀他的工作室,在黑乎乎的暗室裏,袁圓一陣陣地驚叫,精神病院的曆險已經成為她心中的一道陰影。
我不得不向沈絡繹說起那次“開膛破肚”的曆險記。
沈絡繹哈哈大笑:“我一直以為暮顏花開的地方就是個陰冷不祥的象征,沒想到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發生,太搞笑了,有機會我倒很想去見識見識。”
且又一臉壞笑地說:“怎麼兩位美女在我們這俗世凡塵花花世界裏呆膩味兒,是去那裏度假還是長住?”
“我們若是去那裏常住,也得拉著你同住呀!”我和袁圓表示死也要拉他墊背。
“一定奉陪!”
“一言為定,到時候我們一起玩一二三木頭人的遊戲,輸的人要開膛破肚哦。”
沈絡繹是一位才華橫溢攝影師,在他的工作室裏,我見到許多富有獨特內蘊的照片,其中包括療養院圍牆上的暮顏花。
那些開在深夜裏,如藍色精靈一般淒傷豔絕的暮顏花,在他的相機演繹下,更加令人神傷。
“我在那裏蹲守了好幾天,才拍到這些暮顏花,有欲開未開的,有剛剛綻放的,也有即將謝幕的,暮顏花的美,也許隻有懂得的人才明白吧。”
我想起第一次見到沈絡繹的時候,他身上背著長槍短炮,卻用手機在拍著暮顏花綠藤的樣子,不禁啞然失笑。
沈絡繹居然立即明白我笑的是什麼,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因為,發朋友圈方便唄。”
袁圓指著沈絡繹爆發出一陣報複式的哈哈大笑聲。
兩人在小小的工作室裏打打鬧鬧起來,把沈絡繹那些寶貝照片拋得滿屋子都是,他也不著急。
在這裏總是充滿著肆無忌憚的笑聲,令我暫時忘卻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情帶來的不快,忘卻機車殺手帶來的惡夢,也忘卻了華遠山那些紛紛擾擾解不開的謎團。
離開沈絡繹攝影工作室的時候,他說:“冷然,袁圓,無論今後有什麼事,或者受了任何委屈,都可以到我這小小的工作裏來,喝杯茶解解愁,把這裏當做你們的港灣,或者出氣筒也行,好嗎?”
我和袁圓齊刷刷地點頭,這個朋友算是交定了,沈絡繹真的是一位能夠為大家帶來快樂的人。
突然就覺得心裏酸酸的,一股子思念從骨子裏直往外冒。
袁圓與沈絡繹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晃悠悠的,全都變成了華遠山的影子,那些笑聲裏,卻沒有華遠山。
我愛遠山,同時也為這份愛所累。
他是大海裏的燈塔,我是那隻向著他航行的小帆,他吸引著我,卻不允許我靠他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