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淵幾乎沒有考慮就按著他說的做了,結界一接觸到他的血就立刻染了一片紅色。
雲溪接過冷漠的手,分擔她的重量。抬起眼就對上了那雙眼睛,同時揚起唇角,散著詭異悚人的氣息。“放心,我不會讓你們死得那麼輕鬆的。”霎時,剛才哀嚎咒罵驟然停歇,整個陣法裏回蕩著冷漠冰冷的聲音。
青鸞城外的冷家所屬都看到了城中的那片血色,心裏微微震驚帶著些驕傲,這是他們的王,冷家的祭司。
雲溪看著冷漠一劍劃破手腕,血如泉湧,建在地上,那最開始殷魅留下的符咒慢慢的顯現出來,泛著紫色的光芒……冷漠臉上的紅色罌粟猛然變得豔烈,然後他們都清晰的看見從那個紋身上滲出血來。
“後撤!”祭魂一聲冷喝,眾屬一怔,隨即也趕到了從那結界內穿出來的煞氣,飛快的向後撤。
這都傳到結界外了,結界裏的人到底在做什麼?!祭魂抽空回過頭,看著那邊幾乎是被一片紅色包圍,心裏覺得不安,卻也知道必須先撤退,一旦誤傷,恐怕他們就真的要悲劇了。
君雲溪隻是瞬時的一個苦笑,隨即就是嗜血的光芒,兩個人並肩站在那裏,極緩慢地一起開口:“十裏花豔殺。”冰冷的聲音炸開。
“啊啊啊。”震天的慘叫立刻響徹天際,兩個人一起勾開一個嗜血的笑意,冷漠轉過身將冥劍遞給他,君雲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畢竟他不想死的太慘。
“噗!”結界中的五人卻是也同時吐了一口血,黯淵猛的將力量加強,他們都驚異的看到那些人身上開始出現一片片血花。
那是如同冷漠臉上那朵罌粟一般的形狀,但是血液源源不斷地湧出,前麵的血祭和焚天訣已經讓那些人沒有了抵抗力,隻得睜大眼看著身體如同碎裂一般,血液湧出,形成絕豔的花。
血腥味道伴隨著花香,一時間整個結界內猶如地獄。
不到片刻,地上已經是血流成河,連那天泉水都被染成了血紅色,尖利的嘶叫響徹混合著狠毒的詛咒,讓人心驚。
那兩人隻是並肩站在那裏,掛著修羅一般的笑意。
冷漠微微抬頭,看著那被紅色染盡的天空,臉上的血色也是慢慢的流下,閉著眼,好像聽著什麼。我說過,我會很認真的欣賞你們絕望的姿態,他們當年所承受的,你們都得千倍萬倍承受回來。
“漠。”君雲溪猛地開口,冷漠睜開眼,落入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裏,聽見他說:“冥命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冷漠有些佩服他的觀察力,這不愧是她的人啊,淡淡的挑了一下眉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冥命,的確不是她,從開始就不是。
“如果是,你怎麼可能回唐門。”
冷眸驟然笑了起來,然後聲音帶了些許決絕的悲哀:“是啊,冥命。”她注視著君雲溪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是冷寒。”那個天賦異稟的人,也是從一開始就被命運捉弄的人。
君雲溪愣了一下,想開口繼續說什麼,卻是看著她的臉色沒有再說。
冷漠扭過頭,不由扶了扶自己臉頰下的紋身,看著那大片的血色,想起了那時祭司給她說的話:“冷寒為了去除你身上的冥命影響,用心口血在你身上下了連心咒,你所受的痛苦,他都會一一體會。”冷漠已經沒了當時的震驚,現在到有了心思想,連心咒,那麼是不是她下了地獄就可以順著這個找到他。
君雲溪猛然眼睛一沉,眼尖的看見黯淵的手上出現了一朵血花,心裏一沉,沉聲問道:“祭魔也擋不住花豔殺麼?”
冷漠沉默了一下,微微笑道:“你認為我用過?”眼睛看著那邊,看不清情緒,但是語氣卻是極淡的。
黯淵強撐著結界,這力量實在是可怕,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要被震碎,但是卻死死咬牙不敢鬆手,夜淺秋他們也是用盡了力量,卻也是無濟於事。
他們都知道,一旦結界崩塌,他們都得陪葬。
“你有辦法?”君雲溪看著冷漠忽明忽暗的眼睛,淡淡的問,卻並聽不出什麼擔心的情緒。
“這麼信我?”冷漠略帶調侃的笑,意味不明的聲音混合著那還沒決斷的慘叫有些詭異,讓夜淺秋他們有些背後發涼。
“你若要他們陪葬,何必做這一切。”君雲溪一個淡淡的苦笑,完全不是以前冰冷的摸樣,英俊風姿,眼中卻像是一個疲累的老人。
“雲溪,你後悔麼?”冷漠低下頭,淡淡的問。
君雲溪一挑眉:“我不在乎。”他接著說道,語氣瀟灑:“我和你一樣,隻是想報仇。”
冷漠慢慢的伸出手去拿冥劍,在君雲溪鬆手的一刻突然將手指點在他的眉心,君雲溪瞳孔驟然冷縮,感覺到一絲溫熱在眉間暈開,身體宛如被冰封起來。
君雲溪看著冷漠開口,她對他說:“對不起。”眼中一刹那驚愕,冷漠的臉色慘白,眼睛裏的光華卻是他從沒在那雙眼睛裏看到過的。
冷漠看著他眉心的一點血紅色,低下頭笑了笑:“我要食言了。”手一推,便將那墨藍色的身影推向黯淵那邊,君雲溪沒有反應過來,在刹那判斷出身上的東西,鎖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