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城雖不是一線城市,但也是江南西道政治中心,城市中心也當得起寸土寸金。
隻是,市中心位置,卻有一處院落鬧中取靜,占地頗多,裏麵佳木蘢蔥,奇花爛漫,鳥語花香,一條仿自然的人工溪流,從花木深處瀉於假山石隙之下。裏麵的建築沒有高樓大廈,清一色的青磚綠瓦。
院子角落的一顆千年古樟,枝繁葉茂,似祥雲纏繞,又似巨龍盤空。
這裏是關府。
關府的主人關山嶽一不從商二不從政,因此關府談不上多麼出名,隻是有些神秘。
隻是,隻有少數人知道,關府在江南西道的能量何其恐怖。
古樟下有石凳石桌,關山嶽身穿一身錦袍,正坐在石凳上麵品茶。
“侯爺,副省長夏遠橋來了。”關府的管家前來稟報。
“請夏省長進來。”關山嶽一點兒也沒有意外,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整了整衣襟。
兩分鍾後,關府管家把夏遠橋引進院子。
“夏省長大駕光臨,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我好出去迎接一下。”關山嶽麵帶微笑作揖,不卑不亢,身上的一股子氣勢,甚至還隱隱淩駕在夏遠橋之上。
“哪裏敢勞駕侯爺。”夏遠橋笑著回禮,他當然知道關山嶽是客套話。
管家添了茶杯,夏遠橋和關山嶽分賓主而坐。
關山嶽給夏遠橋倒了一杯茶,“不知道夏省長今日大駕,有什麼吩咐?”
“吩咐不敢當,還是有關如意門的事情。”
關山嶽麵色微凝,“如意門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伊旭吃了如意門的天參果,如意門弟子付堅去找伊旭理論,結果死在了伊旭手裏。說實在的,伊旭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夏遠橋道:“侯爺。付堅不是伊旭殺的。”
關山嶽頓時沉下臉來,道:“夏省長。我知道伊旭曾經救過你女兒一命,但你貴為一省之長,說這種話不太合適吧。付堅的屍體是平等侯關彥斌發現的,你的意思是關彥斌冤枉了伊旭?”
夏遠橋心裏咯噔一下。
他相信伊旭的話,殺付堅的另有其人,既然付堅的屍體是關彥斌發現的,會不會是關彥斌補刀了?
他知道關彥斌是關山嶽的兒子,就算有證據都要慎重,沒有證據更不能亂說了。再說了,夏遠橋僅僅是有點懷疑而已,他覺得關彥斌和伊旭無冤無仇,嫁禍的可能性不大。
夏遠橋連忙道:“侯爺言重了。我今天來找侯爺,不隻是為了付堅的事情……”
“咳!”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遠處觀望的管家,看見時機差不多了,連忙走了過來,輕咳一聲。
關山嶽眉頭微蹙,看著管家,有些不悅,“沒看見我和夏省長在談話?”
管家歉意地對夏遠橋笑了笑,轉頭對關山嶽道:“侯爺。是如意門弟子求見。”
事實上,如意門的弟子早就來了。隻是關山嶽一直推說沒空。他知道,夏遠橋肯定會來找他,他要讓如意門弟子當著夏遠橋的麵出現,給夏遠橋造成心理壓力。
聽到是如意門弟子,關山嶽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夏遠橋。
夏遠橋點了點頭,道:“讓他上來也好。”
在關山嶽應允後,管家退了下去,大約三分鍾後,帶著一名如意門弟子來到兩人麵前。
來的是一名中年女子,表情悲傷,雙目通紅,頭上係著白綾,手裏拿著一把長劍。看見關山嶽,雙腿一彎,作勢就要跪下。
“請侯爺替如意門做主。”
關山嶽見狀,隻是一揮衣袖。
作勢想要跪下去的如意門弟子,頓感身前傳來一陣微風,綿長柔和,但又沉穩有力,將他半跪下去的身子扶了起來。她身上衣衫飄飄,但腳下落葉紋絲不動,塵灰不揚。
女子眼中閃過濃濃的驚異。
夏遠橋不是修武中人,同樣麵露異色,要不是露這一手的人是關山嶽,他都會懷疑是兩人串通。
關山嶽道:“怎麼回事,不要急,你說出來聽聽。”
女子拱手道:“有個名叫伊旭的人,曾經誤入我如意門,吃了我如意門的天參果。兩日前,如意門弟子付堅去找伊旭理論,結果死在伊旭手中。門主知道後,想要去討個公道,結果也橫死京城。”
這些情況關山嶽早就知道,但他還是麵露訝異之色,“付門主死了?你沒有搞錯?”
女子麵露悲憤之色,“我已驗過,一劍致命,絕不會錯。”
說到這裏,女子咬牙切齒,狠狠道,“而且,門主下麵衣衫破碎,我懷疑是有人試圖對門主不軌,門主不從,這才招致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