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茴望了一眼沈奕心,隨即對身邊的人吩咐道:“把沈小姐帶下去,換身幹淨的衣裳,再準備好飯菜。”
她這麼說,已經相當於同意了梁蕊的請求。
沈奕心整個人氣若遊絲,嘴唇動了動,並沒有說出話來,就這麼被身邊的人給左右攙扶著下去了。
在今天之前,沈奕心覺得自己足夠強勢。
至少在京都範圍內,她也是說一不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在今天之後,她才知道人外有人,她以往的那些自以為是在這些人的雷厲風行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有些人,正義管不了,自有人出來主持公道。
沈奕心被帶走之後,梁蕊又在屋子裏待裏十五分鍾左右,同樣被秦茴吩咐人將她一並帶下去了。
秦茴走進裏屋,看到了倚在貴妃榻上的秦懷卿。
秦懷卿的麵色沒有什麼波瀾,可是她那隻瘦弱蒼老的手卻已經緊緊的拽成了拳頭,分明就是極怒的征兆。
本來,她還可以再見到她女兒的。
可是,沈耀文那個罪魁禍首,是他害死了她的女兒!
剛才外麵的動靜,秦懷卿都聽得一清二楚,秦茴也不需要再重複一遍了,直接問道:“小姐,怎麼做?”
秦懷卿沉默了半晌,平靜的眼底冒出一縷凶光,“血債血償!”
秦茴一點兒都不意外,點頭道:“好!”
早在三十多年前,隻要有人出得起錢,就沒有德盧卡家族做不了的買賣,各國政要被刺殺是常有的事兒。
哪怕是現在,若真要神不知鬼不覺了結一個沈耀文,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是……
自從秦懷卿掌權之後,已經逐漸轉型。
好不容易低調了那麼多年,又出了雲愷那樣一個叛徒,四處惹事敗壞德盧卡的名聲,秦懷卿已經為此煩不勝煩。
如果不用親自動手,誰願意滿手血腥?
想要沈耀文垮掉,一個梁蕊就夠了。
梁蕊在最後的那十五分鍾裏,隻說了一件事兒……
沈耀文可以步步高升這麼快,其實早年是因為他的原配妻子家中有勢可依,可是借著這個跳板一步登天之後,沈耀文便將這個墊腳石視為眼中釘了。
那時候,年輕漂亮的梁蕊在一個飯局上邂逅了沈耀文。
一個貪財,一個貪色,一拍即合。
但凡在職的官員,一旦發生了婚外情,就是致命的汙點。
他們倆個人的奸情被沈耀文的原配給發現了,沈耀文不想失去嶽丈家的支持,又不想處處受製於妻子。
於是,他和梁蕊一同合計著,在妻子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導致原配妻子的身體狀況慢慢變差,不出兩年就病逝了。
這個過程,既不突然,也不突兀。
離婚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是喪妻再娶就是理所應當了。
沈耀文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梁蕊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當年就留了一手,將沈耀文毒殺原配的證據留存了下來。
這也正是沈耀文這麼些年一直與她舉案齊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