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子一直都是京城中眾人十分敬仰的人物,可是缺要讓年邁的父母和年幼的妹妹為你操心,張公子真的不覺得良心有愧嗎?真的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嗎?隻是這樣的張公子覺得自己是一個孝子呢?”
說到最後,白葉係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一般。
說完大口的喘著粗氣,一把坐回了椅子上,木雲急忙倒了茶水遞了上去。
麵對白葉係的一番急言斥責,張袁航沉默了,他隻是靜靜地坐著,仿佛放把傘的那一席話他聽進去了,又仿佛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看不到對麵的人也聽不到外麵的人說的話,就在白葉係喝了茶水,想要再出言好好的教育一番這個大齡兒童的時候,張袁航動了。
細長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手中呢茶盞,因為太過用力。
那茶杯已經開始發出有些滑稽的聲響,讓人忍不住將目光投注在上麵,大氣不敢出隻等著它什麼時候分身脆骨,不過白葉係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
在那聲響想起的時候,張袁航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垂頭低聲道,“我知道雪櫻出身不好,我也沒有想過要娶她為妻,我寧願隻讓她做個妾室都可以,可是即便這樣他們都不答應,非要逼我離開她,為什麼?”
張袁航說話的語氣裏有壓製不住的痛苦,手指有力的桌角上麵想要抓出什麼痕跡出來,不過一番動靜過後,隻是多了幾條橫的豎的條紋但也僅此而已。
看著這樣的張袁航,白葉係心中也眾多安慰的話一時仿佛被卡在了喉嚨難以說出來隻得又咽回了肚子裏,可是張袁航仿佛還沒說完話,手指甲在桌角再度刮出一條弧線以後,緩緩開口,“我的父親是大成首輔大人,我從出生就被畫了條條框框,每天需要讀什麼書,讀多少,寫多少,需要練字,練多少,每日不可睡懶覺,幾時起,幾時睡都是被安排好的,我甚至不能有一點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愛好,一直到了我成年禮以後才算好些。”
“可是卻也沒有好到哪裏好,我還是如同我父親手中的那個提線木偶一般,讓我往東,我往東,讓我向西,我向西,你知道嗎?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為了什麼才來了這個世界上,我一直都很迷茫,一時都活的很混沌,一直到我遇到雪櫻……”
“你知道嗎?當我在她身邊時我才覺得我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提線木偶,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知道我想要什麼,可是隻要有我的父親在,他就一定要打破這一切。”
說到這裏,張袁航滿臉的痛苦,而白葉係心中更是震動的無以複加,一直以來在她看來,張袁航都是一個喜歡遊戲人間,喜歡尋歡作樂的花花公子。
不過是仗著是首輔大人的兒子,所以才這麼趾高氣揚,卻沒想到張袁航心中真實的想法居然會是這些,這也讓白葉係更加堅定了想要幫他的心,看著張袁航白葉係想要伸手去拍拍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