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袁航不屑地看了眼看著對岸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回了船艙便對上雪櫻滿含擔憂的美目:“袁航,你帶我來這,若是被別人發現了怎麼辦?”
“縱使被發現了又怎樣,我巴不得把我們的關係昭告天下,最好不要有女人願意嫁給我。”
雪櫻靠在他懷裏,柔荑撫上他特意低下的麵頰,兩個人好像一對交頸的鴛鴦。
她幽幽歎息,吐氣如蘭:“郎君,妾出身貧賤,能得你垂青已經是上輩子積攢的福分,實在不敢奢望更多。你前途無量,千萬不要為了我自毀前程。”
兩人的經曆正如話本中的故事一樣,書生名妓相遇於青樓,始於聲名,忠於才情,和話本癡心花娘負心書生的故事不同的是,這個青年願意為了名妓違逆父母,使得逢場作戲的虛情和假意都化為真心。
想到這,雪櫻的心裏甜蜜又酸澀,她不知道壓力之下自己和張郎還能走多遠,而今的一切,隻是偷來的罷了。
張袁航緊緊地抱住她:“我的雪櫻,你不要這麼說。我不能承諾娶你為妻,但我可以承諾的是,我若娶妻,定要讓她先過你的眼。我要讓你光明正大的進張家的門,讓正妻以你為先。”
“袁航,你這樣說我真歡喜。我一直擔心,蜂蝶循著花香而來,那等芳華老去,樹下的蜂蝶是不是也都不見了。”
張袁航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那我便是枝木,芳華逝去時,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抓不住了,就和她一起枯萎,一起掉入土中化為塵土,再也分不開。”
話說回張靜淼這邊,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哥如此大膽,竟然堂而皇之的把那個雪櫻堂帶到張府,在京城的大半世家夫人小姐麵前,和她泛舟!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隻希望快點趕到那裏驗證猜想。
白葉係怕張靜淼身上有別的傷,想要帶她去看大夫,誰知她卻不顧崴了的腳非要去東湖。
這倒引起了白葉係的好奇心,她張手擋在前麵問:“小靜淼,你先說明白有什麼非要趕去的理由,不然就跟我去找大夫,萬一有骨折或者暗傷就糟了。”
張靜淼覺得這人多管閑事討厭極了,徑直繞過她就往前走,誰知道沒有兩步整個人突然騰空,竟然是白葉係把她抱了起來!張靜淼傻了兩秒,心道這人怎麼這麼大力氣。
她不自覺的把心聲說了出來,白葉係便笑著解釋說:“我有鍛煉身體的習慣,也是你太輕了。”
“你,你真討厭!”張靜淼嚇得攬住她的脖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羞臊。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身後傳來一道男聲,她們一齊回頭,兩雙晶瑩剔透的眸子望向來人,映出他的身影。
來人的發冠配飾上都張揚地鑲嵌著大顆的寶石,介於青年和中年之間的英俊容貌掩在金玉裏,正是京中名門鄙夷的土豪鄉紳打扮。
白葉係雖然有意增強身體,但受限於閨中生活,力氣也大不到哪去,雙臂已經有些酸軟。
她狀若輕鬆地把張靜淼放了下來,把她護在身後說:“不知公子是哪位,今天園中受邀的都是些夫人小姐,怕是會衝撞了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