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上8點到中午12點,喬心婉被安排做了無數場測試,回答了不下千百道題,終於聽到冷麵護士平板的聲音。
“505號患者,你可以出院了!”
從醫院出來,喬心婉緩緩轉身,向身後的精神病院看去,忍不住淚水泉湧。
她收回目光,轉身,步伐生硬地往前走去。
然而,在看到馬路邊的黑色路虎後,她的步子生生定住了。
身子一瞬都變得僵硬。
顧遇北一身冷厲的精工純黑西裝,寒著臉直向她大步走來。
她警惕地看著他:“你來做什麼?”
三年前,就是這個她像白癡一樣從小愛到大的男人,親手把她綁上精神病院的車,送進這座人間地獄!
“殺個人隻用待三年精神病院來償還,喬心婉,你想得未免太天真!”男人嗓音如冰,一把扯過她纖細的手腕。
“我沒有殺人。”三年前,喬心婉無數次歇斯底裏地重複過這句話,沒人信她,此刻,再說時,她自已竟已經平靜下來了。
果然時間無敵,再大的傷,再大的痛也能抹平吧。
但似乎能抹平的隻有她,而顧遇北對她的不信任和恨,顯然並沒有被抹掉一分。
“到了今天,你還狡辯?好,我給你解釋的機會,當年我上天台,親眼看到可可墜樓,而你喬心婉剛把手從欄杆外麵收回來,而且在上天台前,可可喝過的咖啡裏查出含有迷幻藥成分,你可別忘了,那天所有秘書辦的咖啡都是你買的,你個賤人到是編一個可信的理由來試試,看是不是能給你自已開罪!”顧遇北咬牙切齒,手上的力道似要將她的骨頭捏碎。
骨頭碎裂的痛讓喬心婉淚如泉湧,心裏的痛更勝過骨頭的痛,她想咽回眼淚卻怎麼也做不到,嗓音冷得發顫:“顧遇北,你他媽就是個瞎子,陳可明明是自已墜的樓,你看到的時候,我是伸手想救她,而且我也從沒有給她下過什麼狗屁藥,她的死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
嘭,她的身子被他突然狠狠摔到車裏,頭撞到車門框,頓時,她痛得腦袋都變遲鈍,一個字也再說不出來。
意識反而跟著清醒過來。
她對這個男人究竟還抱有什麼幻想呢?
他哪怕念她一分好,看在她曾苦苦愛戀他那麼多年的份上,他都應該再去把那件事徹查一遍,而不是從始至終隻認定她是殺人凶手而恨她入骨。
她喬心婉哪怕再嫉妒陳可得到他的愛,也絕對不屑用殺掉她的法子,來得到他行屍走肉般的軀體!
看她倒在副駕座上再不吭聲。
他更怒:“不繼續狡辯了?沒詞了?你聽好了,這輩子,我都絕不會讓你好過!”
喬心婉心裏悲涼,嘴唇嗡了嗡,終是沒再說什麼。
她無憑無據,又能證明什麼呢?
車子發動,喬心婉一咬牙,突然撲過去緊抓住他的方向盤。
顧遇北迅速刹住車子,一肘掀翻她,暴吼:“你瘋了?”
喬心婉定定看著男人盡管暴怒依然英俊如斯的麵寵,悲涼而笑:“是啊,我是瘋子,剛剛還被關在瘋人院呢。”
不知為何,聽到她說出瘋人院三個字,顧遇北堅冰般的心髒居然微微抽疼了一下。
她手搭上車門把手,看向他的臉,蒼白的嘴角依然在笑:“你認定是我殺死了你的心上人,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就能不恨我了?”
車門陡地被她推開,緊接著,她閉著眼睛便往車流不息的大馬路上,一臉絕然地衝去。
顧遇北幾乎是同一時間踹門下車,把她從一輛急刹住的車子前麵扯了回來。
車裏的司機探出頭怒罵一通才開走。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都抵償不了你對可可犯下的罪!”顧遇北再次把她扔進車裏,車門鎖死,坐上車,車子疾馳向前。
看著他黑沉如夜的臉,喬心婉心髒都在驚恐地抽搐:“你要帶我去哪裏?我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