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人有前世今生來世。
若不是現在自己好好地端坐在菱花鏡前,唐寧毓怎麼都不會相信,自己竟然重回到了自己十四歲!
看著菱花鏡裏自己姣好的容顏,她緩緩地地閉上眼睛,上天總算是待她不薄了!
“大小姐,太夫人有請。”
貼身婢女雲芮打著珠簾,雙手冷得隻搓著,看著唐寧毓看過來,忙將凍得紅彤彤的雙手藏在身後。
隻是她再怎麼掩藏,怎麼能夠躲過唐寧毓的眼睛。
前世她為情所困,一再消沉,被人當成棋子,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始終隻有雲芮。
隻是可惜,她到死都在為了她!
唐寧毓垂下眼臉,低聲道:“知道了!”
雲芮對她的平靜十分的怪異,她的小姐,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去太夫人的嗎,平常有事沒事都往她那裏跑,可是,今天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開心的樣子。
雲芮還沒有緩過神來,唐寧毓已經將滾邊金絲錦絨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小姐,等等我呀。”
雲芮拿了捂手爐忙追了上去。
出了玦苑,一連下了好多天的雪似乎有停了的跡象,隻是,地麵上還積著厚厚的雪層。
從玦苑到太夫人的榆香居,一路曲曲繞繞。
一番下來,厚厚的鞋板都稍微有些濕濕的,踩在腳底。
一股冰涼刺骨從腳下傳來,讓唐寧毓清醒了不少。
推開門去,屋裏一陣的檀香暖氣撲麵而來。
雲芮解下她的錦絨時,她掃了一眼,鏤空雕花的高堂上,太夫人一襲紫色貂裘大衣,目光炯炯。
她左右各是二房大夫人沈氏和兩個小妾。
側身站著的,正是沈氏的女兒,唐寧芷。
她低眉拜安:“太夫人,孫女來遲,給太夫人請安。”
“起來吧。”太夫人自帶威嚴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淡淡地說著。
唐寧毓起身,掃了一眼,在最靠門的位置坐了下來。
“太夫人今日傳喚孫女過來,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唐寧毓自然不會相信,太夫人會掛念她這個過了氣的嫡小姐。
她問得直接,太夫人麵上雖然沒有什麼變化,心裏卻對這個孫女有些另眼相看。
沈氏見她臉上的神色,心裏明了,臉上立馬有了笑意,道:“是這樣的,大小姐過了年,就十五了,再等一年,就是及笄了,是該到了議婚的年紀了。”
原來如此,唐寧毓嘴角蕩開一抹的笑意,拿眼卻看著沈氏有模有樣慈愛的臉,心裏卻是冷意直冒,要不是自己前世被她萬般算計,哪裏看得出她的笑臉下,藏著的是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可笑前世自己居然還相信了她。
沈氏被她清冷的眼神看得心裏有些涼颼颼的,她怎麼覺得這個丫頭今天有點奇怪了呢,可是再仔細看,又看不出又什麼不一樣的。
“前兩日時候,梁家的人曾私底下來見過來,說是他們的大公子有意大小姐,我不敢擅自做主,就來問母親了。”
她的話,說得極其的委婉,可是唐寧毓也聽出了端倪來了。
“夫人說的,可是梁濤梁公子。”坐在靠近太夫人的一個黃褂女子脆生問道,眼睛有意無意地掃向唐寧毓這邊。
看起來,像是有些幸災樂禍。
她是唐仕最寵愛的妾侍,生的花容月貌,此刻開口點出梁濤,這是存心跟她過不去了。
梁濤,不就是南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嗎,吃喝嫖賭,哪一樣不在行。
沈氏倒是好計謀,這樣一來,她的嫁妝大部分就要落到沈氏的腰包裏去了。
“雖然梁家是區區皇商而已,但是,這梁家的家教一向是好的。梁老爺子也一向頗為人敬重,大小姐嫁過去,定然是不會受人欺負的。”沈氏拿著絲娟笑著,一雙流光的鳳眼在她的身上打轉,意味深長。
“是啊,梁公子才高八鬥,說不定以後還能夠光宗耀祖,前途無限啊!”站在太夫人身邊的唐寧芷突然開口道,除掉這個唐寧毓,那整個唐家,還不是她的。
“母親,你說是不是呀!”沈氏見唐寧毓一直沉默不已,以為她是默認了,於是轉頭看向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