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董小宛還沒有坐下來,就見著侍女走進屋子,一臉難做的表情。

說話支支吾吾的,舉措之間有些慌亂。

“怎麼了?”

“夫人。”

侍女隻是說了兩個字出口,董小宛就已經知道下麵的事情了。

腦子一下子懵了,隨後便是不知道從哪裏響起的嗡嗡嗡聲。

眼前突然一黑,接著無數雪花開始飄飛,在然後,便是不知人事。

崇禎十五年春。

白氏病逝……

原本身子骨較弱的董小宛,大病一場。

隨後,不知道到過了多久,也許是醫者的醫術高超,又或者是心裏有所掛念,還是在這個狗日的世道當中活了下來。

隻不過這個春天,外頭的那棵本該發芽的樹,此時已經徹徹底底的枯死了。

“不是一個傷春的時節呢。”董小宛倚在床邊看著窗外,愣愣的發呆。

隨後侍女推門而入:“小姐,冒公子來了。”

“冒公子?”董小宛眼前一亮,隨後便是掙紮著起身。

隻不過還沒等她站起身子,冒辟疆便是徑直的進入了房間。

看著眼前這個奄奄一息的董小宛,他感到了萬分的心疼。

“倒是這幾日連續吃了閉門羹,哪成想娘子病重,此次前來倒是沒有帶補藥。”

值得一提的是,一般紅塵女子都是稱作為姑娘,倘若是一位正常的女人,便是換做娘子來稱呼。

所以董小宛一直很喜歡冒辟疆對自己的稱呼。

“阿母病逝之後,妾身身子骨羸弱,隨後便是大病一場,要不是小竹的照料,怕是公子應該隻能看見妾身的墳堆了。”

“娘子莫要玩笑,保重身子為好,不過還是好生養身子,小生先告退了。”

冒辟疆看著臉色蒼白的董小宛,心裏早就已經疼的快要直喊心肝了。

“無礙,可以多說說話,原本妾身養病本就是孤獨。”

說起來,自從她病重之後,上門來看望的人也就隻有冒辟疆了。

尋常那些笑著邀請她去遊山玩水的人,全然沒有任何的蹤影。

雖然落塵,原本就是奔著肉體**去的,現在多出一位真正的君子之交,讓董小宛倒是有些心動。

一時半會,她開始考慮起是否要給自己贖身的事情了。

隻不過,不知道到冒辟疆會不會在意這件事情。

雖然喊著她娘子這個稱號。

生怕……

兩個人聊得很晚。

算得上是秉燭長談吧,侍女前前後後一共來剪過好幾次燈芯。

而後,在天邊快要泛白的嘶吼,冒辟疆離去了。

“這位公子倒是一個……君子呢。”

小竹看著此時乏力癱倒在床上的董小宛說道。

她手裏拿著魚泡。

那是古代的避孕套。

原本在擔心自家小姐這個身子骨能不能吃得消折騰,但是看著冒辟疆確實真真正正的在聊天之後,小竹便是放下了心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為白氏的過世,這一刻的春,失去了春意。

滿世界的灰。

翌日。

董小宛一大早就起床了。

“小姐,身子骨還需要多多休息。”

“無礙,說來奇怪,倒是一夜之間好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