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宇文拂的一聲令下,眾侍衛井然有序的開始撤離尚醫殿,那種讓人心服口服難以拒絕的威懾力,這或許就是帝王與生俱來的。他今日不是樂拂那天清雅的淡妝,而是白黃相兼的龍紋龍袍,雖然有些明晃晃的,但穿在他的身上我絲毫感受不到那種九五之尊般的壓力。
宇文拂就是樂拂…我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如夢一般,真實的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宇文癡的眼睛一直沒有從我的身上移開,我也懶得與他目光相視,就在這時我忽然想起落雪許久還未有什麼動靜,於是連忙道∶“陛下恕罪,我想回房看看,我的侍婢落雪她…”我話才剛說完,隻聽落雪在我身後輕喚了一聲“姐姐”,我聽後心頭一陣暗湧,回身將她抱住,用手指擦拭了她的眼角,她哽咽道∶“姐姐,幸好你沒事,我好擔心你。”我知道她沒事就好,其他的根本就不重要,我問她說∶“你怎麼…”
這時耶律明護從我的房間走出,我甚至都沒有留意他是什麼時候進去的,或許是我太專注與宇文拂了,他走到我跟前,緩緩道∶“落雪姑娘是被慕容笛城點了穴道,所以在屋子裏動彈不得,我剛剛進去查看情況的時候,順便就幫她解了穴道。”雖說這個人不怎麼喜歡,不顧他救了落雪一次是不爭的事實,於是我行禮謝道∶“多謝耶律將軍。”
宇文癡一聲不吭,隻是眼神裏無數個複雜的想法好像揮之欲出一樣。宇文拂笑道∶“原來你的丫鬟叫落雪?”我連忙帶著落雪轉向他,對落雪道∶“落雪,這就是當今天子,還不請安?”落雪連忙跪身,叩拜道∶“奴婢落雪,參見陛下。”宇文拂笑著讓他起身,落雪抬頭謝恩的時候,神情愣了片刻,也難怪,估計她做夢也想不到,我們的陛下會這般的貌美。
宇文拂語氣讚許道∶“出水芙蓉,天然自成。想不到連你的丫鬟都這般眉清目秀,看來這尚醫殿就不該空著,癡第,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宇文癡拱手道∶“多謝皇兄謬。”隨後眼神轉向我,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我看這尚醫殿不止是不該空著,而且該臥虎藏龍才是。”
我沒有理會他,一陣清風襲來,這深秋時節,連晚風都是帶著涼意的,宇文拂身子孱弱,咳了幾聲,宇文癡連忙上前,我道∶“陛下,這裏風大,你且回宮休息,稍後靈川會派人給您送藥。”落葉漂浮,飛絮滿地,宇文拂望著凋零的落雪,眼神裏滿是幽怨與愁緒,我隱隱覺得,他的命運似乎與這落葉有著某種羈絆一樣。
落雪扶著我,正要恭送宇文拂兄弟二人,卻在這時,門外的侍衛匆匆的入了尚醫殿,宇文癡神情淩厲,問∶“何事稟告?明日再說。”那侍衛聽後猶豫了一會兒,似乎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我和落雪也好奇了起來,耶律明護道∶“吞吞吐吐,到底怎麼了?”他和宇文癡最大的區別就是,宇文癡藏的要比他深的多。
“大司馬在尚醫殿外求見…”我聽後心中一笑,落雪也是打心底為我高興,我以為短期內再也見不到他了,想不到他來的這般快。不知小夜的信,他是否看了?若是沒看還好,若是看了,我一定會羞紅了臉。我原以為我們是見不到的,故而來寫的那般**,若是他看了之後才來的,那我…我的心不禁被一種力量糾結的好緊。
宇文癡劍眉一挑,語氣略微疑慮,道∶“大司馬?他怎會來了宮裏?”我隱隱看到宇文拂輕輕推開了宇文癡攙著自己的手臂,兄弟二人的臉上,都湧現著一種我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那侍衛停頓片刻,才緩緩道∶“陛下,奴才是要回了大司馬嗎?”
宇文癡斥神情好像雲霧一般,難以捉摸,言語略帶斥責道∶“混賬,誰允許你自作主張的?你的腦袋還要不要?”
那視為聽罷,嚇得腿都軟了,忙求著饒命,宇文拂輕聲道∶“你出去對鄢愛卿說,叫他進來見駕。”
宇文拂言罷後,宇文癡的眼神向後撇向我,瞳孔由大逐漸的收縮,在他心裏,他的疑慮仍然沒有消失,那眼神明顯是在說,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詭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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