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燈習慣性的失眠已久,房間裏燃著助眠的香也沒什麼作用,失眠還是照常失眠,她在床上輾轉了大半夜,即使睡著,意識也似乎從沒有沉入進去,深度睡眠的感覺沈朝燈已經很久都沒有了,很多時候,她星星數到半夜,然後感覺隻是眯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窗外,黑色天幕之下,蒼青色遠山曲線綿延,隱隱可以看見燈火點點,沈朝燈在半夢半醒之間,感覺耳邊盡是魑魅魍魎的呼號,她的意識清醒,可身體沉重像是身上壓了十多床被子,竟是被魘住了,怎麼也醒不過來。
突然,床頭之上手機傳來嗡嗡的震動聲響,亮起來的屏幕撐起了半片光亮,突如其來的聲音將沈朝燈從夢魘之中拉了出來。
沈朝燈感覺到身體恢複行動,翻了一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就著那個姿勢,伸手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看都沒有看是誰,就接了起來。
反正,知道她私號的就那麼幾個,不論是那幾個人中的誰,他們之間熟到都沒必要崩著一身皮去裝客氣。
“喂?”沈朝燈天生的煙嗓由於初睡醒更低沉了幾分,隻一個單聲,讓人聽得心癢癢。
沈朝燈生母是著名音樂家,繼承了母親那副天賜的嗓子,似乎生來就是要吃歌手這碗飯的,可是,能成為歌手中人尖兒的沈朝燈卻偏偏立誌成為著名音樂製作人,白瞎了那一副好嗓子。不過,在音樂在方麵,不可否認的是,沈朝燈的確有天賦,她在音樂製作人這一道路上,已經小有名氣。若不是時運不濟,再加她脾氣太狗,太過傲氣,她早在幾年前就已經登上了格萊美。
那邊霍錚聽到小師妹低啞的聲音,把原來的話給咽了回去,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耳朵,嗓子這麼啞,你著涼感冒了?”
沈朝燈小名聽聽,霍錚妻子林夕是沈朝燈母親的學生,林夕一向把沈朝燈當做妹妹來寵,而霍錚這貨則是沈朝燈的同班同學兼死黨,他從林夕嘴裏知道沈朝燈的小名之後,“聽聽”到他嘴裏就成了“耳朵”。
霍錚給沈朝燈打電話的時候開的免提,他旁邊,林夕一聽霍錚說沈朝燈感冒,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林夕雖然不在音樂那個圈混,但是小叔子霍欽卻在那裏混,因此,她也知道嗓子對這些玩音樂的人的重要性。
“沒啞,沒感冒,剛被你從睡夢裏吵醒來,一會兒就恢複了。”沈朝燈的煩躁都能具體化形從電話裏竄出來掐死霍錚了。
“……”行叭,五六點鍾擾人清夢是他不對。
霍錚尷尬的摸摸鼻子,難得的被噎了一下,林夕聽到這話卻放下心來。
“有事趕緊說,別bb。”沈朝燈被電話吵醒,就再睡不著了。
“我弟霍欽他剛跟公司解約,想自己開工作室,他那裏不是缺人嗎,就想把你挖過去……”
霍錚沒說完就被沈朝燈打斷,拒絕三連甩了過去。
“不要想,不去,沒可能。”
霍錚知道沈朝燈的毛病,對於自家弟弟霍欽挖人的想法一點兒都不看好,這之前也勸過霍欽不要打沈朝燈的主意,但是,他哪裏想到霍欽那狗玩意兒昨天剛和公司打完解約官司,昨夜查到音樂人沈朝燈的所在,連夜就上了去往會理的飛機,這事兒,他和林夕也剛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