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放出去的信鴿象石沉大海,不安的心逐漸浮躁起來。
聖都沒有一點關於北方戰亂的消息,不知道是刻意被人封鎖,又或者是聯係不上。
宛國的驃騎將軍已經抵京,我是否有必要向皇帝攤牌?
就算去找黎沙談判,我手裏又有什麼籌碼?浩哥哥嗎?
他的情,我是還不上了,自然不想再利用他來牽製皇帝。
人真可笑,即使自己是自私的,卻還想標榜自己不夠卑鄙。
而且,如今的形勢,皇帝順理成章的把我遠嫁出國,不是最好的選擇嗎?我根本沒有與他協商的資本。
又或者求助與浩,我做不到。我有什麼資格去打擾浩,浩又有什麼義務來幫我。我寧可嫁給烈也不會去求助浩。如果浩真的救我出去了,我又能怎麼選擇?與他在一起,這不現實。不與他在一起,那豈不是又平白的利用他。無論逃跑與否,都不想再欠他什麼,即使我知道,他要的就是我欠他。
仰望灰蒙蒙的天空,事已至此,我隻能靠我自己。
“紅娘。”
“奴婢在。”
“去請陳叔和煙娘,還有來福。”
10月,又將進入冬天,似乎每年冬天都是我的劫難。昨日,一場大雨夾雜著雪花降臨聖都,
現在地上還是濕漉漉的,鳥雀卻歡實的蹦蹦跳跳,看得我心煩意亂。
“小姐找老奴有何事。”陳叔進屋俯身說道。
我疲憊的笑了下,坐在床沿,看著站著的四人。不知該從何說起。
“宛國的迎親隊伍已經入都,估計,黎宛兩國和親已成定數。”
他麵露疑惑,恭敬地說
“看樣子已成定局,不過,老夫認為這對小姐的計劃並無大礙。”
我苦笑的抿嘴,
“如果那和親的人是我呢,陳叔?”
此話一出,四個人皆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們可還記得,四年前,我第一次出府救過的那個男子?”
陳叔雙眼突然暗淡,似有所悟。
“那個口口聲聲定下我的人,便是宛國的聖主烈。當時以為他是一時玩笑,再加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天真的希望他忘了,可事實上……”
撲通,來福屈膝而跪,
“小姐,來福這條命是陳官家和小姐救回來,原為小姐效犬馬之勞。如果他執意迎娶小姐,不如,讓屬下索他性命。”
我望著忠心耿耿的來福,自嘲的淺笑。如果殺一個位高權重的人這麼簡單,我還需要傻傻的等這麼多年嗎?
自從獨第以來,我獲得自由,有了放養家丁的權利。
到如今,與四仆相認,布置遠走高飛的計劃,已經整整四年了。
才創立了一個璃火宮,才剛剛把他們都平安的送出去。
現在,黎國的皇帝把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宛國的求親正好給了他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這個借口或許無法說服浩哥哥,但足以應付上官家族了。
站在家族麵前,不要說哥哥,就連命運之女的身份都會顯得微不足道。
烈真是把我逼到了絕境。
此時,我隻能走了,大不了殺出去一條血路。
即是我心裏知道毫無勝算,但也隻能如此。
無論如何,跑了便是跑了,抓住了也就抓住了,大不了就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