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城的別墅,此刻已經沒了任何聲息。
夢蓮在織雨梁恒的哄騙下,已經睡了過去。
紅蓮的即使趕到,將本來要釀成無法挽回的局麵徹底拉回。雲龍的一張麵容,此刻也因為疼痛布滿了汗珠。
紅蓮輕挑了眉眼,向身旁的於南龍使了個眼色。後者點了點頭,將雲龍從地上拽了起來。
雲龍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扶他的人竟然是於南龍,“你不是已經去越南了嗎?”他前些日子派遣於南龍去了越南,並且得到的消息是人已經到了,怎麼可能……
紅蓮收起槍支,麵色有深深的疲倦,看著略有不甘心的雲龍,心底隻有滿滿的悲涼。她有些疲累的揉了揉太陽穴,開口聲音裏帶了些許的無奈,“這些等蓮城回來再說吧,雲龍,你讓我太失望了……”
不知什麼時候,門口的人已經盡數散去,空蕩蕩的院落裏,出現了織雨梁恒的身影。
夜色濃密,黑的帶來的滿是壓抑。
餐廳裏,本來豐盛的晚餐,還靜靜躺在那裏,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冰涼,就像他的心一樣。
明明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織雨梁恒輕笑一聲,眼眸裏卻絲毫沒有喜悅。
他摸過自己的心髒,這一刻隻有刺骨的冰冷。
他自己的回憶裏,已經再也沒有白美夢昔日的笑顏。他喜歡她跟在身後,甜甜的叫他梁恒哥哥,為什麼隨著記憶的抹去他也永遠的失去了她!
織雨梁恒痛苦的攥緊胸口,隻有悲涼陪伴著他冰冷的心。所有的一切就像諷刺的笑話,將他的努力化成泡影……
不經意間,有溫暖的小手伸來,拽住了織雨梁恒的衣角。
他低頭,就對上了夢蓮那雙略有朦朧的眸子,“父皇,你在傷心嗎?”
織雨梁恒使勁閉了閉眼睛,接著搖了搖頭,“怎麼醒了?”
夢蓮略點了點頭,聲音裏還帶了困倦,“我很困,可是我擔心父皇……我要父皇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織雨梁恒伸手,揉了揉夢蓮的額頭,聲音帶了些許的寵溺,“好,我陪你。”他將夢蓮抱起,走進了蓮城的別墅。
也許從以前他就該知道,白美夢對他的依戀,就像親人一般,他看著她長大,成了她身邊的習慣。
他還記得白美夢的話,在他的身邊她會安心不會害怕。其實那隻是因為他像一處永遠不會變的港灣,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能包容她保護她,不知為什麼,從遇到蓮城開始,他越來越感覺自己所做的一切束手束腳,就像一個哥哥永遠在保護著妹妹一般,當這種保護成為習慣,溫室裏的花朵卻早已忘記了溫室的存在。
身旁的夢蓮窩在織雨梁恒的懷裏,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平穩了此刻的時光。
手腕上的連心咒,時刻提醒著織雨梁恒白美夢此刻的痛苦,可是他卻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沒有辦法將她奪回來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用自己的身體和生命選擇了那份所有人都期待的答案。
看著懷中的夢蓮,織雨梁恒嘴角輕彎了弧度,他伸手將一直保存的完好的龍戒拿了出來,這些天發生太多事,反而讓他拿不定注意這枚龍戒到底該不該夢蓮。
沒有龍戒,夢蓮的身體會漸漸變成人類,失去原本的妖力。可是想到今天蓮城所遭遇的危險,織雨梁恒還是覺得將選擇權交在自己的手中。
他抬起夢蓮的小手,將龍戒往上輕輕一套,就像能自動調節一般,龍戒本來寬大的戒口一下縮小,完美的貼合在了夢蓮的手上。
織雨梁恒食指輕捏,使用了一個障眼法將龍戒掩蓋。這樣別人無法看到夢蓮手指上的戒指,但是他自己卻能看到。
繼承了白美夢的血統,夢蓮身上的妖力也不容小覷,將來必定能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織雨梁恒伸手,摸過夢蓮的額頭,這一刻,他起了身子,將被子好好蓋在了夢蓮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早已注定,他也是時候離開了……
心,前所未有的平靜。他回頭看著床上還在熟睡的夢蓮,這一刻有淺笑爬上麵容。轉頭,腳剛邁出一步,一個弱弱的聲音傳來,止住了織雨梁恒的步伐。
“父皇,你還是要走嗎?”是夢蓮的聲音,織雨梁恒回頭就看到睜著大眼的夢蓮。
“我一直沒睡,害怕父皇自己偷偷走掉。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的嗎?”夢蓮說著,自己跳下床來,追在了織雨梁恒的身邊,他伸手使勁拽了拽織雨梁恒的衣角,“我說過我也會陪伴父皇,不是孩子氣,是真正的想法。沒有母後的仙狐族,父皇是傷心,所以我要走,一生一世陪著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