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肉好似一塊塊爛泥般掉在地上,散發惡臭氣味的血水和屍水流淌開來,老人家已是森森白骨的嘴巴還在上下開闔著。
“為什麼不吃?你們在嫌棄奶奶嗎?”
易星瞳那張麵無血色的臉龐上爬滿了驚悚。
陳守星當機立斷,一腳踹向木桌。
卻聽哢嚓一聲,被木桌重重撞擊的老人家轟然破碎一地。
滿地鮮血淋漓中,那顆爛肉剝落大半的人頭、那雙充盈血水的眼眸,依舊死死盯著陳守星。
兩個白瓷碗已然摔碎,眼珠子到處滾落,陳守星牽著易星瞳的手,拉著女人衝出木屋。
三分鍾後,兩人跑出村子,來到越野車前。
陳守星突然一個急刹,將易星瞳死死拽住。
“怎麼了?”易星瞳驚魂未定道。
陳守星從褲兜裏取出一直隨身攜帶的手電筒,打開後照向越野車。
越野車的駕駛位置赫然坐著一個人!
從衣服上來看,這人應該是三水坪村村民,他正襟危坐,臉色煞白如紙,那雙望著陳守星與易星瞳的眼睛,空洞到沒有一絲神采,帶著一種駭然的死寂。
陳守星突然看見男人左邊臉頰下有什麼東西在劇烈蠕動。
幾秒種後,啵的一聲,一顆眼珠從血肉裏鑽了出來。
“跑!”
毛骨悚然的陳守星與易星瞳根本顧不上越野車,亡命飛奔。
……
恐怖紀元43年10月13日晚上十九點十分。
遠離三水坪的陳守星和易星瞳慢慢降下速度,毫無征兆,前者突然跪倒在地,雙手撐著身子,劇烈咳嗽。
胸腔裏的肺仿佛置身滾燙岩漿中,陳守星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湧上喉嚨,淅淅瀝瀝灑在地上。
“別跑了,你身體承受不住,夜幕下危機四伏,我們進山等天亮。”易星瞳蹲在陳守星身邊,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
“好。”陳守星從兜裏取出手帕,將血擦幹淨。
兩人不敢耽擱,一頭紮進密林,半個小時後,終於來到山頂。
秋夜風寒,易星瞳主動將氣虛血弱的陳守星摟在懷裏,相擁取暖。
嗅著女人身上淡淡的體香味,腦袋昏昏沉沉的陳守星慢慢睡了過去。
……
不知何時,陳守星從噩夢中驚醒。
夜幕下樹影婆娑,好似張牙舞爪的幽靈,易星瞳……不見了!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正聚精會神看著那冊陳雪樓留給陳守星的日記本。
而黑裙少女則像猿猴般在樹影中蕩來蕩去,玩的不亦樂乎。
從白裙少女手中搶過日記本,陳守星表情忽地一愣。
【陳雪樓日記】竟變作【陳守星日記】。
打開手電筒,陳守星翻到第一頁。
【我叫陳守星,恐怖紀元43年9月15日,我被檢查出肺癌。
10月13日,我回到幽山深處的陳家祖宅,找到了弟弟留給我的東西。
夜幕降臨,我與易星瞳遭遇詭眼鬼仆,有驚無險逃出三水坪。
在我被噩夢折磨之時,易星瞳離開了我。
她將一樣比她性命還重要的東西遺留在了三水坪。
她被詭眼抓住,她即將被製作成鬼仆。
10月14日淩晨兩點三十分,為了救回易星瞳,我義無反顧衝向三水坪。
10月14日淩晨五點二十分,我死了。】
陳守星合上日記本,看向白裙少女,“你寫的?”
少女輕搖臻首。
“易星瞳去哪了?”
少女指著三水坪的方向。
掏出易星瞳給自己買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02:19分。
輕輕摩挲日記本,陳守星眸光閃爍。
陳雪樓曾說過,陳家世世代代的詛咒與這東西脫不了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