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鬆冷冷的道:“不為什麼,殺人者死!”
李大鵬道:“難道你就沒殺過人?”
倪鬆道:“殺過!”
老吳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鹵味攤子老板擔憂的看著他。老吳指著倪鬆,道:“既然都殺過人,沒有什麼他就該死?”
倪鬆看了一眼老吳,還有他腳邊的繩子,道:“你是什麼人?”
“老吳!”老吳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你也算一個!”倪鬆不願意浪費自己口水和一個酒鬼辯論。
李大鵬站起來,鹿胎劍在昏暗的燈光中異樣的鮮豔。
“我喝了你的酒,吃了你的肉,替你殺個人還你!”老吳突然說道。
“找死!”倪鬆感覺自己好像是砧板上的肉,被人撥弄來撥弄去。
刀光閃過,老吳手中拿著一把砍刀。這把砍刀應該是腳夫砍繩子用的,不過,現在它已經殺人了。
鮮血迸濺,一個頭顱飛了起來,鮮血噴灑在空中。
老吳右手的砍刀,鮮血淋漓。果然如他所講,他每一次殺人,都是喜歡砍掉別人的頭。
“我說過,我殺人喜歡砍人的頭!”倪鬆的頭落在地上,翻滾著,老吳對他說道。
鹵味攤子的老板平靜的看著這一切,此時忽然道:“這一次你又把我的桌子弄髒了。”
李大鵬看到桌子上灑滿血跡,他們吃剩的醬牛肉斑斑點點都是血跡。李大鵬突然一陣惡心。
老吳在倪鬆的身上擦幹淨砍掉,道:“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欠你什麼了。”
刀擦完,老吳站起來,提起腳邊的繩子,走進黑暗之中。
刀和繩子一樣,都是他吃飯的家夥,每一樣都不能落下。
“真是一個怪人!”鹵味攤子老板道。
寬敞的房間中,楊繼祖坐在桌子旁。瑞金獸頭升騰起嫋嫋的煙霧,一杯雨前茶放在他麵前。
“倪鬆被殺了?”楊繼祖問道。
玄武子點頭,道:“被殺了!”
楊繼祖道:“你用什麼辦法讓他去的?”
玄武子道:“我隻是告訴他,李大鵬的行蹤,然後他就去了。”
楊繼祖不語,良久之後,才道:“接過李大鵬殺了他?”
玄武子搖頭,道:“不是李大鵬殺的,是一個叫老吳的人殺的!”
楊繼祖端起雨前茶,道:“誰是老吳?”
玄武子道:“一個老兵!”
楊繼祖深吸口氣,道:“他為什麼殺倪鬆?”
玄武子道:“因為李大鵬請他喝了一碗水酒,吃了一碟醬牛肉。”
楊繼祖歎口氣,道:“倪鬆死得不值呀!”
楊繼祖沉思者,有清風慢慢的吹過房間,從窗戶出去。
良久,楊繼祖緩緩地道:“我也經常請客,為什麼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玄武子和血和尚歉疚至極,血和尚突然道:“我去殺了老吳!”
周雨珊笑笑,道:“和一個老兵計較什麼。我們現在的對手是李大鵬!”
周雨珊的話有的時候代表的就是楊繼祖的話,血和尚乖乖的閉上嘴巴,等著楊繼祖示下。
“李大鵬為什麼深夜還去喝酒?”楊繼祖突然道。“他應該是個很注重養生的人,因為晚上休息不好,會影響他的眼力和體力,讓他隨時都有喪生的可能。”
“是他睡不著?”玄武子忽然道。
楊繼祖站起來,道:“一個晚上睡不著覺的人,哼哼,你在什麼時候才會睡不著覺?”
玄武子道:“緊張,我緊張的時候,會睡不著覺。”
楊繼祖燦爛的笑了,沒有一個人在他眼中是不可戰勝的。“再派兩個人去試試!”
李大鵬坐在戲園子裏,閉著眼睛聽著悠揚的昆曲。
他睜不開眼,眼皮上似乎壓著千斤重擔。
但是他也不能睡,這個地方不是睡覺的地方。
台上弋陽腔依依呀呀唱著,彈弦子的老先生叮叮咚咚的彈著。一陣香風突然湧入李大鵬鼻中,李大鵬突然睜開眼睛。
一個女子慢慢的從走道走過來,她的身後跟著幾個丫鬟,老媽子。
“公子,奴家可以進去嗎?”女子輕聲問道。
李大鵬站起身來,給她讓過一道走道。女子嫋嫋婷婷的走過去,就在李大鵬旁邊的座位坐下來,丫鬟和老媽子就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伺候著。
李大鵬看了他們一眼,接著閉上眼睛聽戲。
“公子,剛才打擾了您了,這是奴家自帶的棗糕,您嚐一嚐。”女子從八仙桌上推過一碟棗糕。
棗糕糯糯的,上麵嵌著幾個紅棗。
李大鵬一笑,道:“姑娘客氣了。”
女子嫣然一笑,道:“公子見笑,怎麼就您一人來看戲?”
李大鵬一笑,道:“姑娘不也是一人?”
女子笑的更加燦爛,道:“我叫荷月,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李大鵬看著荷月明亮的眼睛,道:“李大鵬。”
荷月的眼睛笑得仿佛是明月,道:“原來是李公子,不知李公子感覺這小曲兒唱的怎麼樣?”
李大鵬笑笑,道:“我是門外漢!”
荷月笑著道:“公子實誠人,不過門外漢是可以變成門裏漢的哦。”
李大鵬頓時明白,嗬嗬一笑,道:“荷月姑娘好口才,不知道金銀幾何,才能請得動荷月姑娘這種美人?”
荷月俏臉緋紅,道:“公子見笑了,公子這樣的話,奴家心裏見了就喜歡。金銀俗物而已!”
此時,戲台上一折唱吧。李大鵬站起來,道:“我出去逛逛,荷月姑娘何有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