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讓他走了!”小夥子終於從嘴裏掏出雞骨頭招呼自己的同伴。
李大鵬輕巧的放好酒葫蘆,右手拿起折扇,正好折扇上拴著的正是楊連山送他的令牌,小夥子看了一眼令牌,他的兩個同伴都看到了,三個人交換眼色,灰溜溜的跑開了。
臥牛山就在眼前,路上一個行人也看不到。李大鵬的酒已經醒了,催著馬兒在山路上飛快的跑著。
“嗖!”一隻響箭飛過,插在李大鵬前麵的地上。微風輕輕吹動李大鵬頭上的鬥笠,別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臉龐。
“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處過,留下買路財!”疤瘌眼帶著一群嘍囉呼嘯著衝過來。
李大鵬馬背上一個鼓鼓的背囊,疤瘌眼老遠就注意到了,李大鵬揭開背囊的繩子,背囊掉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疤瘌眼示意一個嘍囉上前搜身,李大鵬從馬上跳下來,嘍囉剛走過來,李大鵬手中突然多出一把血色流動的寶劍,正是聞名江湖的鹿胎劍,鹿胎劍映著陽光,一滴鮮血滴落下來,嘍囉普通跪倒在塵埃。
“點子紮手,一起上呀!”疤瘌眼吼叫著,策馬衝殺而來,其餘的嘍囉揮舞著兵器嗷嗷叫著殺過來。
李大鵬透過鬥笠,看到疤瘌眼衝在最前麵,嘴角掠起淡淡的笑。就在疤瘌眼揮起樸刀砍過來,突然,李大鵬衝天而起,鹿胎劍閃過一道奇異的紅色,疤瘌眼慘叫一聲,竟然被李大鵬從中間劈成兩半,馬兒帶著疤瘌眼衝過來,然後疤瘌眼的屍體耷拉在馬背上,腸子流的到處都是。
“啊!”嘍囉看到疤瘌眼戰死,一個個調轉馬頭,奪路而逃。
一滴鮮血從鹿胎劍滴落下來,李大鵬重新上馬,慢慢的朝著臥牛山而去。臥牛山已經亂套,馬東關聽到疤瘌眼竟然被人殺死,馬上集合人手,嚎叫著為疤瘌眼報仇。
不過,當他看到來的竟然隻有一個人的時候,反倒狐疑起來了。竟然敢一個人獨闖臥牛山,來者肯定不是善茬,他的心頭落過一陣不祥的預感。好幾次他曾經靠著這種神秘的預感,多別對頭的追殺。今天感覺怪怪的,不過看到來者單身一人的時候,馬東關重新鼓起勇氣。
“是你殺了疤瘌眼?”馬東關遙指著李大鵬。
李大鵬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馬東關怪怪的感覺更加的強烈,“那你償命吧!”馬東關怒道。
“你們都得死!”李大鵬很隨意的說道。眼前幾十個人的性命似乎根本就不值錢。
“哈哈……”馬東關狂笑,所有的土匪都狂笑。誰都知道,臥牛山的土匪雖然隻有幾十個,但是每一個都是悍匪,就連官府也不敢輕易動他們!
“哼!”李大鵬手中突然多了一個火折,晃亮之後,從馬背上拿出一支火把,點著之後,火把扔向山路旁的灌木叢。
路旁的灌木叢中竟然滿是酒壇和火藥,馬東關看到的時候已經晚了,酒壇和火藥發出巨響,臥牛山的悍匪一時間竟然被炸蒙了,有的馬兒受驚,衝進火海之中,馬上的土匪嚎叫著從馬背上滾落下來,在地上翻滾著想要撲滅身上的烈火;有的土匪被炸藥炸的粉身碎骨;好一點兒的就是斷胳膊斷腿。
馬東關倒是沒受傷,在爆炸的第一時間,馬東關翻身下馬,趴在地上,好幾次險些被馬踏中,不過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你是李大鵬!”馬東關趴在地上,正好看到鬥笠下李大鵬的臉。
李大鵬笑笑,索性摘下鬥笠,馬東關驚恐的看著李大鵬。“李大鵬,我們可是盟友,你這麼做什麼意思?”
“盟友?”李大鵬手中鹿胎劍仿佛就是嗜血的魔鬼。“盟友,需要的時候,我們是盟友,不需要的時候,你就是我的敲門磚!”
“李大鵬,你背信棄義,不得好死!”馬東關留下他在人世間的最後一句話,就感覺脖子涼嗖嗖的,一陣陣的風往外冒。
“背信棄義,不得好死?”李大鵬腦海中浮現出胖叔等人的身影。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李大鵬心中無數次的重複它。
鹿胎劍上一滴鮮血滴落,被割斷氣管的馬東關在地上抽搐著。
硝煙散盡,死屍滿地。
李大鵬坐在一棵參天大樹的陰影裏,癡癡地看著麵前淌滿鮮血的山路,很久沒有動。他在想什麼?
——每一個人都會走向死亡,死亡的方式又是多種多樣的,那一種方式會選擇我呢?
——今天的山路上淌滿鮮血,明天的山路上會不會開滿鮮花呢?
——臥牛山的山路,幾個漢子死了,別的山路上,死的是誰,他們有沒有兄弟姐妹,會有人這樣守著屍體不動嗎?
李大鵬心中似乎有什麼蠕動著,經過這場巨變,他感覺自己的劍法隱隱約約似乎找到了突破口。
終於,李大鵬長長吐出口氣,慢慢地站起來,就看見一匹駿馬走上了山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