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李元軍帶著他的寶貝兒子李楓迅速迎了上來。
李元軍半躬著身,誠懇地仰視著沙軒,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情真意切說:“前天多有冒犯,全怪小楓不懂事,我在家裏已經狠狠地揍過他了,老大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他一回,我李元軍向你賠禮道歉了。”
李楓那天下午沒去上課,此時他偷偷地看上官婉。
山中的風較大,吹得四周火紅的楓林嘩嘩作響,也卷起了上官婉的白色的裙角,她上身穿著一件略有些緊身的粉色短袖衫,下穿一條剛剛垂到膝蓋的短裙,白晰修長的美腿像撒了迷魂藥一樣鎖住了李楓的細眼。
靚麗清新的上官婉站在風中,就像一朵盛開在楓林中的百合花,讓山莊前垂手立著的兩個大漢也忍不住偷眼望了過來。不過,雖然上官婉也奇怪著李元軍對沙軒過份恭敬的態度,但還是對李家父子有些心存畏懼,“惹上黑社會,一輩子別想再清靜”,她母親曾經這樣告訴過她,所以她的緊張顯得一點也不多餘。
從外表上看,沙軒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年,一件寬大甚至還有些陳舊的衣服裹在他身上,讓李元軍無論如何也把他和青龍幫都勻市的老大聯係不起來!但是他卻不得不尊重他,至少表麵上得那樣做。
沙軒的冷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李元軍做為青龍幫在都勻市的元老,掌管著這裏所有的地下賭場,他如此客氣地對沙軒,而沙軒卻隻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一點也沒有表露出他內心的想法。沙軒越冷靜越坦然,李元軍心裏就越不踏實。
此時,誰也不知道沙軒在想什麼!
沙軒看見地麵有翻動過的跡象,有數塊草叢微微地從草坪中凸了起來,他眼中精光閃動了一下,瞬間又恢複了平靜。
李楓縮在李元軍的身旁,年少的他眼中流過一絲慌張的神色,卻被沙軒看在了眼裏。
沙軒平靜問李元軍:“我應該稱你為叔叔還是大哥呢?”
李元軍瞥了眼沙軒身旁的上官婉,他那張粗曠黑紅的臉上,絡腮胡子被風吹得淩亂不堪,一雙魚眼睛偏偏又往外凸出了一點,看起來他的臉上就像睡了一條黑金魚。沙軒的問話讓他有些尷尬:“您願意怎樣叫都沒問題,今天我帶小楓來主要給您們賠罪的,酒菜已經準備好了,先到裏麵坐吧。”
張大成畢恭畢敬地候在旁邊,不時幹笑兩聲。
幹你哥哥!暗中給老子擺鴻門宴,表麵還裝得跟孫子一樣!老子倒要看看你丫的究竟能幹出什麼名堂來!沙軒點了下頭,拉著上官婉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山莊正中有個小廳,大概有十五個平米寬,牆壁麵上襯著一層厚厚的木板,進去的正麵是一副山水烙畫,再輔以明快的色彩,質感極強,宛如真的一般。廳的頂上放置著一個蓮花狀的吊燈,四周牆角安置著半球狀的玻璃罩,從裏麵透出柔和的光線,整個廳中沒有窗,但卻異常明亮。正中有張十分典雅的檀木八仙桌,考究的木椅上放著精致的坐墊。
李楓並沒有跟進來,李元軍招呼沙軒、上官婉和張大成落桌後,便轉身出門叫人安排酒菜。
沙軒轉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張大成。
張大成心裏突突地跳個不停,幹咳了聲,臉上的肌肉極不自然地把他的嘴往兩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