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件案子也很快審下來了。公安廳廳長被革職了——在這樣一個注重品行、保護人權的年代,侵犯人權可是不小的罪名呀!衍思萬被剝奪了護衛大隊長一職,而由衍思恩擔任,州長認為衍思萬脾氣暴燥,不太能勝任這個職位。而衍思農、衍思行的罪行也定下來了,兩人都被判流放。衍思農被流放到塔克拉瑪幹沙漠一帶,而衍思行被流放到北極冰川一帶——當然,是在取出體內聚能芯片的情況之下了。沒有了聚能芯片,能隨意驅遣沙土的衍思農還能如此得心應手嗎?沒有了聚能芯片,衍思行還能抵擋那種嚴寒麼?這是一種懲罰,這無疑是一種嚴厲的懲罰!而隻能背對著德望石,愛莫能助,那更是一種煎熬!——這才是真正的懲罰。
衍思農、衍思行捧著從身體裏取出來的聚能芯片,渾身顫抖,就好像拿走的原本就是他身上的一部分那樣,感覺渾身疼痛。衍思行親吻了一下芯片,有些戀戀不舍地遞給了衍思恩。
“我再摸一下!”衍思行說著把手伸過去,用手指輕輕地撫摸著芯片,就像撫摸著剛出生的孩子一樣,那樣喜愛,那樣憐惜。
“時間不早了,我們上路吧!”一旁的警員催促著。
“大哥,您再喝口小酒吧,我們家的‘歸位酒’很棒的,您一定沒有喝過!”齊小鳳想再多留一會兒衍思行,忙取出歸位酒,給兩位押送囚犯的警員斟了一杯。那兩位警員也不客氣,接過酒,一飲而盡。“哎,慢點喝,這酒很烈!”但為時已晚,兩杯酒早已下肚了。隻見那兩人的脖子慢慢地轉紅了。那紅色就像血一樣,順著脖子慢慢地往上蔓延,直到紅滿了整張臉,乍一看,還真像個紅臉關公。
兩位警員很快就醉過去了,齊小鳳把他倆扶到床上,然後便去和衍思行話別了。
“到了那邊要自己多注意身體!”齊小鳳抓著他的手,一個一個指節地摸過去,再沿著手掌摸到胳膊,再到脖子,最後順著脖子摸到臉蛋上。“這幾天清瘦多了!是呀,發生了這麼多事,怎能不瘦!”她哽咽了一下。
“別哭了,你哭的樣子很醜!”衍思行用指甲輕輕地撥掉妻子眼角的那顆淚珠,憐惜地說:“我不在家,要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小智!”
齊小鳳的手有些顫抖,好幾次都要摸到他額角的那絲白發了,卻總是摸不下去。“你都有白頭發了!”
“三哥才大我多少,不是早就滿頭白發了嗎?我算是幸運的了,傻瓜!不要哭,你該為我的流放開心才是,反正隻有十五年,十五年之後我就會回來了!為了完成這樣一個夢想,小童幾乎獻出了生命,但你看我,隻需要花費十五年的青春,是不是很劃算?”衍思行忍住傷悲,故作輕鬆地說著。
“十五年,十五年之後你都什麼年歲了呀!也好,”齊小鳳抹了一把淚,“好死不如賴活嘛!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我和兒子會等著你的!如果你……”
“不會有如果的,”衍思行用手堵著她的嘴,不讓她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那兩名警員一直昏睡到下午三點才醒來。醒來之後,就不斷地報怨齊小鳳,認為是她在甩手段,齊小鳳隻好不斷地賠禮道歉,並拜托兩位在路上幫忙照料自己的丈夫。
埋怨了一陣子,兩名警員便押著衍思農、衍思行出發了。出於對衍家人的尊敬,警員並沒有對他兩人上手銬,但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說道:“因為你們是德聖君的子孫,我們才沒有給你們上手銬的,你們可千萬不要逃跑,害我倆呀!”
“知道了!”衍思農微微一笑,如果當初真的要逃,有誰能攔得住他?他現在才明白州長所謂的武器——不就是德聖君的威名嗎?德聖君的子孫,丟不起這個臉呀!
四人走到山腳的時候,正迎麵碰上剛從加州趕回來的衍小葚。其實衍小葚並沒有攜帶聖石,隻是他發覺有人跟蹤他,於是故意帶著那些人繞圈子,直到第四天才找到一個好時機,把他們甩掉,然後再躲個三五天,讓那夥人幹著急。他越是表現得神秘,就越能吸引敵人的注意,讓那夥人不知所終。雖然是在加州,但父親審叛的結果很快就傳遍了全球,他很快地便在網上得知了消息,便急急忙忙地趕回了中州,好在剛好遇上了。
“爸爸!”衍小葚衝過去,抱住父親,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這是我兒子,他從小就喜歡粘他爸爸!”衍思農有些困窘,忙向兩位警員解釋著……
“那你們先聊一會兒吧,我們去前麵等!”兩名警員說完便押著衍思行先往前麵走,走了一百來米才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