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回 朝聖者(1 / 2)

衍小翼怕見到李煜婷時會尷尬,忙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朝白龍峰走去。昨天因為太生氣了,走得太匆忙,連行禮都沒有收拾,更重要的是:他忘了拿鶴遙遊的相片,倘若沒有相片,他又怎麼去找人呢?

在半山腰,他又遇見了那個臉上有刀疤的白人,就是之前葬禮上見到的那位。他有些好奇,問道:“先生,我沒記錯的話,您應該出席過我父親的葬禮,對吧?您是我父親的朋友?”

那“刀疤”搖搖頭,說:“我不是你父親的朋友,我是一個新儒學研究者,特意來中州學習新儒家文化。聽說這裏是‘德望說’的發源地,所以特地前來瞻仰,剛好遇上那件讓您痛心的事,您還請節哀呀!”

“謝謝你的關心!——您說的沒錯,要學習‘德望說’,就非得來我們中州不可,而中州新儒學文化又以白龍峰為最,這是‘德望說’的發源地,千萬不可錯過喲。我正要上山,要不咱們結伴同行吧。”於是兩人便結伴同行。“刀疤”似乎還真是一個好學的學者,句句不離“新儒學”,且頗有見地,偶爾也會有一兩處說錯的地方,這時,衍小翼便會很含蓄地加以指正。

衍小翼剛走到牌坊,便看到了正四處張望、焦急等待的衍思農。衍思農看見衍小翼,忙迎過來,說:“小翼,你終於回來了?昨晚去哪了,可急死我們了!你大伯就那火藥性子,你別……”衍思農看見衍小翼旁邊的那位“刀疤”白人,僵疑了會兒,問道:“他,誰呀?”

“哦,剛在山下碰到的,是從美州來的新儒學研究者,說來瞻仰德聖君,學習‘德望說’的。”於是便把“刀疤”介紹給了衍思農。

衍思農和“刀疤”稍微寒暄了兩句,便又再次轉回原先的話題:“小翼,你大伯性子就那樣,你不要和他計較,好麼?”

“好了,我知道了。”衍小翼有些不耐煩,“我會躲得遠遠地,不會再和他吵架了,你放心吧。”

“躲得遠遠地?你要去哪?”

“當然是去找鶴遙遊了,我一定要問個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父親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說到父親的死,衍小翼臉上的肌肉抽畜了幾下。

“小離、小葚他們正好也要去找鶴遙遊,你們就一起出發吧。他們幾個昨天就出去找你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你就先在家裏待著,等他們回來再一起出發。”

“是想叫他們監視我麼?”衍小翼盯著衍思農,一臉質疑。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說話呀。我是覺得大夥在一起,多少有個照應嘛。”

“如果不是監視我,那就不必一起了,反正關係也不算好,沒必要非得綁在一起。”衍小翼拋下這句冰冷的話後,便朝院子走去。

“哎——”衍思農追了上去,“你們幾個,之前不就團結得像一個人似的麼?怎麼這會兒倒說關係不好了?”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現在已經不是那樣了!”對於衍小離等人“不失時機”的回來,衍小翼一直耿耿於懷。是呀,這種情況,怎能不耿耿於懷呀?

衍小翼整理好行囊,便從房裏出來了,看見和幾位叔伯聊得正歡的刀疤,便朝他作了個揖,說道:“我要走了,如果有緣見麵,我們再切磋切磋儒學。希望您此次遠遊所有收獲。”

“借你吉言,希望能一睹聖君風采,聆聽眾位高人的教誨,也不枉我此行呀。”說到“高人”的時候,他還不忘指了指眼前的諸位。

“我們哪是什麼高人呀,您過獎了。”衍思農忙自謙道。

“那我走了,再會!”衍小翼也不正眼瞧眾人,一個轉身便頭也不回的朝門外走去。

“小翼哥哥!”剛走到門口的衍小翼聽到有人叫他,便立住了。說話的是衍小鈞,他搖著輪椅走過去,接著說,“哥哥你也帶我走吧,呆在這裏好悶,帶我一起走吧。”

衍小翼蹲下身子,用真誠的眼神看著他,溫和地說道:“小鈞呀,哥哥這趟遠門可能會很艱險,沒有辦法帶著你。哥哥答應你,一定平安回來!還會給你拍很多漂亮的風景照,你不是很想看看外麵的世界麼?我會用我的眼睛,我的相機,都幫你把這些裝回來了。等著哥哥!”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衍小翼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轉身離去。

衍思行、衍思農和齊小鳳有些依依不舍,追了出去,一直跟到牌坊下才止住腳步。

“別送了,你們回去吧!”衍小翼並沒有回頭,隻是舉起手揮了揮,以作道別。眾人都感慨他的灑脫,然而誰又能看到他灑脫背後那流淚的眼睛呢?

“小翼!你要平安回來呀!”齊小鳳含著眼淚,朝正一步一步走下山的衍小翼大聲喊著。對於這個孩子,她既同情又憐愛。在他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在他七歲的時候,爺爺自殺了;在他十一歲的時候,他大病了一場,幾乎就去見了他的爺爺;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被送去了炫風島,過著孤獨而又寂寞的生活,而如今才十八歲的他,卻又遭遇了喪父之痛,這些無不讓她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