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無遐急道:“阿杺你聽我說,他們抓住我們家的把柄,唯一的條件就是你,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家被夷為平地……阿杺,我也是逼不得已!”
“夠了,你被逼不得已?”有一口冷氣從青杺的腳底冒上來,她反問道:“你可知道所謂被抓住的把柄是什麼?那隻是一個幌子,是你那位娘親要置我於死地的借口!倘若我那天晚上被玷汙,你以為我還能名正言順地在葉府嗎?還能成為你的妻嗎?還是七王爺的好義妹嗎?”
葉無遐跌坐在地上,道:“不,不,不會這樣,娘親她不會騙我……”
“不會騙你?葉無遐你別天真了,就連你的身世你娘親都能夠瞞著你到今天,她還有什麼不能瞞著你的?”青杺看著葉無遐,嘲弄地道。
葉無遐抓著青杺的雙手,問道:“那阿杺,你為什麼要揭穿這一切?我對你有愧,但是娘親她,她畢竟年事已高,況且你這樣做,我,我爹他……”
“葉無遐,我為什麼不能,他們對我無情,我又何須有義?他們要我死,我就要坐以待斃?或者,指望你?指望你,我早已經成為替死鬼了!葉無遐,我已經不是當年你認識的阿杺了!”
葉無遐聞言,身形晃了晃,良久未語。而青杺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顯然心中的怨懟已然極深。她轉過身去,對著陽光下的一片蕭索,腦海裏不由得浮現出柯易之的身影,青杺不由得想,假如那個時候就不顧一切地跟著柯易之走,結局會不會因此改寫?
良久,葉無遐開了口;“你在春滿樓,亦是虛情假意?”
青杺沉默了,她深呼一口氣,閉上雙眼,道:“……對!”
她不想再想起,她也不會再想起。
葉無遐猙獰著雙眼,對著青杺吼道:“為什麼?你須得知道,那時候的我對你,一片丹心,你……”
青杺直視葉無遐的雙眼,他的雙眼因為病因為打擊因為無眠而布滿血絲,但是青杺並不畏懼,道:“……我知道了一切,我要報仇!”青杺頓了頓,靜靜地道:“我愛的人,是柯易之,一直都是。”
“原來,原來……”葉無遐恨不得把青杺捏碎在自己的掌心,他箍得青杺喘不過氣來。
青杺絲毫沒有感受到痛楚一般,她道:“是!我取得葉威海的信任,接管了帳房,查出上官碧的偷偷地將葉府的家產轉移出去,我順藤摸瓜,竟讓我發現你的身世之迷,而我沒有選擇隱瞞,而是將這一切公之於眾,是因為你不值得我愛,一點都不值得……”
青杺迅速地將這一席話說出來,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竟然笑了,但是心裏不知怎麼的,卻又泛起一陣陣的酸楚,說道最後麵,竟是哽咽了。
而葉無遐漸漸地鬆開青杺,他喃喃道:“阿杺……”
青杺猛地掙開他,急急後退幾步,雙眼的冷意像是最無形的利劍,她一字一頓地道:“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你在眼中,隻是一件工具!僅此而已!”
有一行清淚從葉無遐的眼眶裏流了出來,他忽然抬起頭,對著燦爛的驕陽一聲吼叫:“啊——”隨後跌跌撞撞的吵著山坡下跑去。
在他身後的青杺極力地忍住即將流出來的眼淚,頭也不回地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