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楔子 一念入魔 紫青重生
第一卷 楔子 一念入魔 紫青重生
西方極樂世界,燃燈佛所,蓮花池畔。
蓮池沐浴著佛光,湛湛見底青,菡萏三百莖,幽幽散芳馨,清淨也莊嚴。池畔有兩顆晶瑩剔透的石子,一青一紫,相偎相伴。
突然,紫石“嗚嗚”而鳴,躁動不安的跳動著,由石心散發出一股紫色的光芒。忽而大風陣陣,水波劇烈湧動,蓮葉被吹翻,蓮莖被吹折,蓮花在刹那間凋零,枯萎,化為灰燼。紫石徹底化為紫芒,在蓮池邊上橫衝直撞,蓮池上的護欄皆被衝撞。
紫芒催動青石,青石亦化為青芒,兩道光芒相互交融,紫芒在前,青芒在後,相繼衝破佛光結界,往中州飛去。
就在紫石煥發光芒的那一瞬間,一向寧靜的中州頓生異象,南方連降五天五夜大雨,又複山洪暴發,吞沒了數以萬計的良田,村莊,叢林,人畜。北方莊稼在炎炎的烈日之下悉皆被曬死,又複有未曾見過的蟲子不怕毒辣的日頭啃噬莊稼,短短幾日之內,就連埋在土裏的根莖也成為一堆無用的幹草。而在集鎮,不知從何出來的猛獸闖入民宅,或叼走家禽家畜,或傷人性命。一時之間,餓殍遍野,民怨衝天,皆是惶惶不可終日。
中州的皇帝率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後宮嬪妃來到寺廟,齋戒數日,祈求平安。
民怨驚擾了天宮之中之長天人仙三界的玉皇大帝,視察之下方知是燃燈古佛座下的紫青二石一念入魔,墮入凡塵,引得異象頻頻,更傷人命無數。玉帝震怒,在紫青墮入凡間的那一刻,天際響起隆隆天雷,那是玉帝令道:“紫青二石永世不得相見不得相念,否則,碎為微塵!”
中州,清濛山。
“師父,不好了!”一個鬼哭狼嚎的聲音劃破黃昏的寧靜,突然叢林掩映的小院子的門被“嘣”的推開了,一個胖嘟嘟的小孩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如此慌張?”師父睜開微閉著的雙眼,似乎不太被打斷的靜修頗為不滿,兩條又長又白的眉毛一抖一抖的。
濃眉大眼的小孩指著天空臉上滿是驚怖的神色,露出兩顆漂亮的虎牙,斷斷續續的道:“師父,您,您快出來看呐,這,這……”
師父從蒲團上下來,一拂袖子,白色的道袍舒展開來,似乎迎風而立,他徐徐地走出院子,一看天,不由得變了臉色。
小孩清晰的記得,師父的臉上是未有過的凝重,他捋著那他白而厚的胡須,站在院子裏,良久未動,宛若雕像。小孩順著師父的眼光,隻見天地變色,日月無光,忽有陣陣狂風,忽有重重雨滴,飛沙走礫,烏雲蔽日。雖是深秋,但是天從沒有那麼早的暗過,小孩知道,有非比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不由得屏住呼吸。
片刻,天已大暗,暗得像是裹住一層黑布一樣,看不見外麵的燈火。忽然,天空劃過一青一紫兩道光影,紫的妖異,青的魅惑,一前一後,往兩個不同的方向,一眨眼就消失了。
兩道光影消失之後,天逐漸轉黑,再逐漸轉灰,最後才慢慢地恢複了原來的樣子。小孩四下尋找,星星隱沒不見,連月亮也沒了蹤影,他記得今天是滿月,本該是月明星稀的時候。
許久,師父才收回視線,喃喃道:“終於還是重生了!”低頭看著眨巴著雙眼看著自己小孩,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摸著小孩的頭,看著小孩,不舍多於憐愛。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小孩的時候還是在五之前的一個夜晚,在趕路的他被路邊的一聲聲啼哭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一瞧,竟是一個被遺棄的小孩。抱起來一看,小孩的眼淚還掛在臉上,卻是眨巴眨巴著眼睛朝他笑。轉眼五年過去了,真是時間不等人啊!
他歎了口氣,說:“該是你下山的時候了。”說完手放下,一動不動的看著遠方。
小孩順著師父的視角看去,那是紫芒消失的方向,也是師父曾經提到的中州的帝都,芙城的方向。小孩隻看見灰暗的天上又出現了一道亮而白的光芒,如風如歌,氣度自生,速度比方才紫芒快上許多,亦是一眨眼就消失了。
小孩站在師父的身側不敢妄動,他很是驚異,他想問師父這是怎麼回事,卻見師父頭發全白,麵上白如金紙,全無血色。小孩踮起腳尖,小小的手指一試師父的鼻息,半天沒有動靜。小孩這才反應過來,師父早已駕鶴西去。
那年,小孩隻有五歲。
南疆,城北,將軍府。
天異常的黑,將軍府裏的人也亂作一團。年過半百的霍將軍在門外不停地絞著雙手,他時而踱來踱去,時而焦急地向房間裏看一眼,又複歎了口氣,擦了擦臉上不停往外冒的豆大的汗珠,即使現在已是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