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木羅急忙跪下道:“屬下發現敵蹤,追擊去了。”
“追到了沒有?”
哈木羅低下頭,呐呐道:“那些人狡猾之極,速度又太快,被他們逃脫了。”
“蠢材!”衛薩木望著哈木羅,恨不能一口咬死他。若不是他擅離職守,他們又怎會一敗塗地?他頓時怒上心頭,喝道,“來人,哈木羅擅離職守,目無軍紀,著鞭笞五十,以儆效尤!”
慕容樾冷冷瞧著,並不開口。他心知衛薩木不過是借此泄憤罷了。
哈木羅大驚,還欲求饒,卻早被人拖了下去。片刻之後,便傳來了慘呼之聲。行刑的俱是流光手下的風騎,他們哪裏會手下留情,一頓鞭子,幾乎要了哈木羅半條命去。
慕容樾令人扮了衛薩木的親衛,寸步不離的看守在他身邊,不讓他與克魯族將領有單獨接觸的機會。又將衛薩木解散各部落的屬兵的命令傳達下去,看他們各自整隊收拾。又與流光等人細細商議了許久,直到二更時分,方才回到帳中。
初晴托腮坐在燈下,百無聊賴的掰了一條燭淚,放在手中無意識的把玩。燈光照在她的側臉上,黛眉修長,雙眸如星。慕容樾感覺心霎時變得溫暖柔軟之極,嘴角不由自主的漾出一抹笑。
“晴兒。”慕容樾喚道。
初晴猛然抬頭,明眸流波,莞爾一笑道:“樾,回來啦。”又倒了一盞茶,遞到他的手中。
慕容樾接過茶坐下,淺淺啜了一口,道:“傻丫頭,天也不早了,你該先安寢才是。”
“我在這裏等你,你回來時,便可以看到溫暖的燈光,豈不比冷冰冰的黑暗要強上許多?我……”初晴繞到他的身後,一邊解開他的束發,一邊笑道。然而,她的聲音卻突然停頓。接著,便聽到她顫抖著道:“樾,你的頭發,怎麼,怎麼會白了這麼多?!”
慕容樾身子微微一僵,卻隻是默然笑了一笑。
初晴扳過他的身子,半跪在他身前,手中握了他的發絲,眼中滿是震驚與心痛。那一根根白發,襯在烏發中,雪亮刺眼無比。就如一根根尖刺,深深紮進初晴心中。
慕容樾看著她滿臉痛惜的神情,不由得輕輕握住她的手,微笑道:“不過是白了一些頭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別擔心,不妨事的。”
初晴憶及她離去之前,慕容樾的頭發尚未有白發,那麼應是在她離去之後了。他竟然自苦如此,一個人默默承受所有。感動、酸澀、心痛、憐惜等諸般情緒洶湧而來,定定的凝視著慕容樾,哽聲道:“都怪我,都怪我……”
慕容樾將她輕擁入懷,歎道:“傻晴兒,與你無關的,是我自作自受,活該如此。”又輕輕咬著她的耳垂,含糊笑道,“不要討論頭發了,嗯?晴兒,我好想你呢。”
初晴明知他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不欲她傷心,她待要抗議。然而被他吻住,哪裏還能說得出話來。隻覺天旋地轉,心下又是甜蜜又是心酸,忍不住落下淚來。
慕容樾一顆顆細細吻去她的淚,沒有說話,隻緊緊的擁抱著她,狠狠親吻著。仿佛隻有如此,才能宣泄彼此心中的快樂甜蜜與憂傷。
紅燭高燒,春宵帳暖,一夜溫柔繾綣自是不消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