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不禁又是一怔,他是知道初晴的身份的。卻難以相信似初晴這般養在深閨,長在相府,後來又做了王妃,看上去清婉柔弱之極的女子。眼下騎馬騎駱駝打點自己的行禮包裹,居然做得像是家常便飯,倒比普通士兵還嫻熟。實在不能不讓人感到驚異,更別說空穀傳音也是出自她手。對初晴的不禁又多了幾絲敬意。
一路上,初晴將空穀傳音教給了蘇白與衛若蘭。蘇白也教給初晴一套輕功步法,初晴每日苦練,身法比之以前,更為迅捷。私下裏,衛若蘭不止一次的纏著初晴要她說說自己的來曆,初晴隻是微笑著搪塞。惹得衛若蘭發了狠,撂話說要動用靈犀瞳術讓初晴乖乖吐出心底的秘密。
若是小夜聽見,定會大吃一驚。靈犀瞳術是江湖上早己失傳的一種攝魂術。中了這種瞳術的人,心神全部為施術之人所控製。輕則吐出心底全部秘密,重則喪失全部自我,為之生,為之死。
隻是,這些江湖伎倆,初晴卻是不知的。因此也沒往心裏去。倒是蘇白,淡淡說了句:你不妨試試。衛若蘭哼了幾聲,到底也沒敢再開口。
五日後,眾人終於走出了大漠。看到遠處緩緩起伏的褐色山丘,大家都覺眼前一亮,鬱鬱的心情也紓解了不少。
隻是衛若蘭唇邊雖仍輕抿著一絲笑,話卻明顯的少了下來。眾人隻顧著趕路,也無人的在意。隻有蘇白偶爾望向他,眼中微微有著擔憂。
又走了幾天,高高的雪狼峰已經隱隱在望了。那是一座雪山,冰雪覆蓋整座山峰。潔白的雪在陽光下反射著刺目的光芒,看上去神聖莊嚴無比。
初晴一行人俱都穿了普通克魯人的服飾。隻是衛若蘭蘇白初晴的相貌都太紮眼,好在此時是冬季,他們也學克魯人的樣子,用寬大的頭巾將大半張臉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倒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而風騎則扮成了大大小小的好幾個商隊,陸陸續續分散而行。
一路上也碰到了許多克魯百姓,人人興高采烈的往雪狼峰而去。流光操著一口流利的克魯語與路人攀談,返回時神情悲憤之極。
“如何?”初晴心頭一沉,問道。
流光緊握著腰側佩戴的彎刀,捏得刀鞘格格作響:“三天前,衛賀押解著王爺來到了此處,且每日裏將王爺綁縛於祭壇示眾。他們還說,五天後便是冬至。衛賀將在那天以王爺之血祭告天地,告慰五年前葫蘆穀一戰死難的衛涼及將士們!”
“祭台是在雪狼峰下麼?”趙青忽然問道。
流光點了點頭。
趙青一夾馬腹,策馬往雪狼峰而去,小夜也緊跟在其後。
蘇白腳步一錯,探手拉住了兩匹馬的轡頭。
“蘇公子,請讓開!”趙青冷聲道,手已按上長劍。
“趙青、小夜,你們如此去,除了送死,沒有任何意義,更會打草驚蛇。”蘇白沉聲道。
趙青咬牙,紅了眼:“王爺眼下正在受辱,你叫我怎麼忍?!”
小夜一言不發,眸光冷如寒冰。冰下,怒焰欲熾。
蘇白剛要開口,一匹馬疾快如電,從趙青馬旁竄了出來,絕塵而去。
“夫人!”流光驚道。方才策馬而去的人,正是初晴。
蘇白一驚,飛身躍上馬,追著初晴而去。
小夜趙青也一抖韁繩,跟了上去。
“流光,你們慢慢跟上來,我去看看。”衛若蘭微微歎了口氣,也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