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樾毫不停頓,足尖一點城牆,飛身而起,一劍砍斷左邊的鋼索。又伸手攀住閘頂,借力一躍,便去砍右邊的鋼索。
就在此時,一支羽箭,無聲無息的朝著慕容樾的心口疾飛而至。
慕容樾飛身砍鋼索時,本是算定了城樓上弓箭的死角。而這一支箭,卻分明是從下麵射過來的。這一箭射的極為陰險刁鑽,正是慕容樾借力欲上不上,舊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時。
暗影仰頭看著慕容樾,那一瞬,他幾乎有些絕望。時間,在那一刻宛若停止了一般。
說時遲,那時快,慕容樾攀住閘頂的手卻突然一鬆,人直直往下墜去。那支射向他心口的箭霎時成了射向他的咽喉。眾人的心不禁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城樓上箭垛後的弓箭手們也看得怔住,忘了再射箭。
卻見慕容樾猛然低頭,口齒一張,便將必殺的一箭噙在口中。足下更是未停,一點閘門,身形複又騰起。騰起同時,他取下口中之箭,反手甩向暗箭射來的地方。右手劍光亮起,另一側的鋼索也被斬斷。
擋住千斤閘頂的城門橫梁既毀,鋼索複又斷裂,千斤閘頓時再無憑依之處,轟然倒下,激起漫天的塵土。門洞內的士兵紛紛避開,躲得慢些的,便被砸成了一灘肉泥。
慕容樾點足落在倒下的閘門上,劍尖指地,淩厲的目光掃視著人群。此時,城上城下為慕容樾氣勢所驚的兵士方紛紛回過神來,繼續廝殺。
一個毫不起眼幽暗的角落裏,慢慢走出了一個人。麵目英俊,目光森冷,一手執著一柄彎刀,一手拿著一根羽箭。正是射向慕容樾卻被慕容樾甩回的那支。他將羽箭一折兩段,拋在地上,隔著廝殺的士兵走向慕容樾。有人擋路,他便揮刀一斬,將人砍成兩段。一步步踏著鮮血而來。
周圍的士兵忙遠遠的避開這個修羅夜叉一般的人。而城樓上的克魯人,也在這個人出現之後,便停止了射箭。
慕容樾目光微微一緊:“衛賀!”
衛賀舔了舔嘴角濺上的鮮血,呲牙一笑:“靖王。賀已恭候多時了。”
慕容樾目光一沉:“你早知我要來?”
衛賀笑道:“你若不來,我又怎麼報我大哥的仇呢?”
“你大哥……衛涼?”慕容樾微一思忖道。
衛賀的眼中騰起燃起憤怒:“不錯,就是五年前,你在葫蘆穀中逼死的衛涼。這五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怎樣替大哥報仇,讓他含笑九泉!”
慕容樾冷冷一笑:“你們克魯人侵入我曦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那是他咎由自取!”
衛賀聞言,咬牙道:“好!今日我便與你與一死戰。你若贏了,大可踏著我的屍體出了城去。”說著,彎刀一揚,挾著千鈞之勢,朝著慕容樾當頭砍下。
慕容樾橫劍一格,堪堪擋開。卻覺胸中氣血翻騰,腳下不由退了一步。
衛賀眼睛一亮,輕輕笑道:“你方才僅憑一雙肉掌擊毀橫梁,又斬斷千斤閘的鋼索,隻怕耗了不少內力吧。如今的你,十成功力怕也隻剩了六成,如何與我一戰。今夜此地,便是你的葬身之處!”
慕容樾隻覺一口甜腥的鮮血湧上咽喉,他緊緊咬住牙關,咽下。嘴角卻還是溢出一絲血痕。他抬手,慢慢拭去嘴角的血痕,淡淡開口道:“你不妨試試!”
衛賀的眼睛更亮,彎刀斜揮,合身撲了上去。看來慕容樾已經受傷,此時不殺他,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