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卻是蘇南,愁眉苦臉的看了蘇東:“我說大哥,我就那麼點糗事,你還要四處給我宣揚不成。饒了我吧。”
蘇東見他討饒,便也一笑住了口。蘇母也笑個不住,指著蘇南道:“他呀,小時候最愛吃螃蟹。大約是五六歲時,一個眼錯不見,他便跑去了島西側那堆亂石崖下去摸螃蟹。結果啊,”蘇母說到這裏,卻住了口,先笑了一回,方道,“他哭哭啼啼的跑了回來,兩手空空, 屁股上卻掛著一隻死也不肯鬆開鉗子的螃蟹。”
“更好笑的是,那螃蟹被人扯下後,二哥卻回頭對它好一頓踢。口中還直嚷嚷,叫你夾本少爺的……尊臀。”蘇白也忍俊不禁,隻是“屁股”二字他覺得不雅,臨時換了。
蘇母更是笑得彎了腰,連眼淚都笑了出來。
“二弟,你也跟著大哥取笑我。”蘇南嘴中抱怨著,卻沒有半分不愉。
初晴也笑了。隻是心下更多卻是觸動,看著性格迥異的三兄弟變著法子引開母親的注意力,逗她開心,她突然覺得蘇母真是好有福氣。慈愛的母親,孝順的兒子兒媳,親密的兄弟,和睦的妯娌。生活在這樣融洽的家庭裏,想來,應也是不錯的吧。
隻是蘇石卻有幾日未見了。下人隻說老爺舊疾複發,需要靜養。
此時,丁靈卻又在一家酒樓中大發脾氣,直道店家的魚不新鮮,芙蓉雞的火候又未到,牛肉片煮的又太老,以至於她的咬都咬不動。
店家愁眉苦臉的看著她一樣一樣的挑出菜的毛病,偏生她說得又極在行,又總能講出些個新奇的做法來。讓人惱也不是,笑也不是。
丁大姑娘品評完人家的菜式,優雅的擦了擦嘴,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一道人影卻擋住了他的去路。
若在平日,有人擋路,丁姑娘定是當仁不讓的一腳踹開。隻是,此刻,她教訓了店家半天,壓抑在胸中多日的怒意得以稍稍緩解。再加上這人也五官俊秀,舉止合度,自有一種風流的氣度。雖然比不上自家三位哥哥,不過,也算是不錯的了。
“丁靈姑娘。”那人一揖道,眼眸帶笑,聲音清朗之極,很易博人好感。
“你是誰,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丁靈有些詫異。
那人微微一笑,悠然道:“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丁姑娘的一個秘密。”
丁靈的心猛然一跳,卻睜大了眼睛,看向那人:“你,你胡說,我哪有什麼秘密。”
那人嘴邊笑意更深,湊近丁靈的耳邊,輕輕吐出兩個字。
丁靈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望向他。怎麼可能,從沒有人知道。他與自己素未蒙麵,又是如何得知?
那人負了手,閑閑道:“不僅如此,我還可以令你達成所願。”他頓了一頓,凝目看向丁靈,“隻是,這事成與不成,卻要看你肯,還是不肯。”
那人緩步往外而去,淡淡道:“我姓李,住在悅來客棧。姑娘若是想好了,盡管來找我。我會在這裏逗留三天。”
丁靈愣愣的望著他的背影,隻覺心從未如此劇烈的跳過。達成所願?這是她從來都不敢想的事。眼前這人,真的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