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息怒。要不要奴婢將雲丫頭那小賤人……”青萍眼中掠過一絲獰厲之色,手掌橫抹。那雲兒三番兩次出言不遜,她早就看雲兒不順眼了。
陸靜婉冷冷一笑:“此刻還不用,我自有打算,蕭初晴得意不了多久。她不是與王爺夫妻情深麼?哼,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如此恩愛無間。”她的手輕輕撫上小腹,眼中滿是算計的冷光。
她輕輕一笑,低低在青萍耳邊說了幾句。
青萍臉上止不住猶疑,看向陸靜婉:“這樣行麼?”
陸靜婉嘴邊掛著一絲譏笑:“一舉奏效是不可能的。不過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刺嘛,也要一根一根的種。你先下去準備吧。”
暮色輕染,慕容樾踏著湖上的九曲廊橋往沁芳館而去。行到湖心亭時,卻見亭中有人坐在那裏呆望著沁芳館的方向。
那人雪膚花顏,身姿若柳,不是陸靜婉是誰?
“妾身見過王爺。”陸靜婉聽得有人來,轉頭看見慕容樾,忙見了禮。
“起身吧。”慕容樾淡淡道。
陸靜婉含笑起身,卻腳下一崴,便欲摔倒。
慕容樾對她雖無半絲情意,卻也不能眼睜睜看她摔倒,隻得伸手一扶。
陸靜婉就勢倒在慕容樾懷中,臉色緋紅,含羞道:“妾身方才貪看景致,不覺坐得太久,腳麻了。倒讓王爺見笑了。”
慕容樾淡淡道:“天涼風寒,婉兒當早些回去才是。”看看四周無人,又一皺眉頭,“怎麼也不叫人跟著。”說著將陸靜婉扶在亭中繡墩上坐好。
“我想一個人坐坐散心,就叫她們都回去了。呀!”坐下那一刻,陸靜婉驀然輕呼出聲,彎腰撫上腳踝。
慕容樾雖是不耐,卻也少不得問上一句:“怎麼了?”
“好像崴到腳了。好痛。”陸靜婉抬眸看向慕容樾,眼中波光閃閃,淚意盈睫,峨眉微微蹙起,神態楚楚。
“我看看。”慕容樾微一皺眉,蹲下身去,伸手握住陸靜婉的腳,手指輕按。
陸靜婉低頭看向蹲在她身前的慕容樾,鬢若刀裁,目若朗星,薄唇輕抿,一貫冷峻的麵容此刻多了幾分柔軟。她不由心中一跳,隻覺得他握住的地方頓時火熱無比。
此時,在沁芳館中,初晴正坐在梳妝台前,慢慢卸下簪環耳飾。忽聽得院中幾聲貓叫,又聽得簷下傳來畫眉驚惶的叫聲,忙讓雲兒出去看看。順便把貓兒趕走,將畫眉架掛進房中來。
雲兒應著去了。到了院中,四下張望,卻不見貓蹤,隻有畫眉依舊不安的跳動著,鳴叫著。
這隻畫眉因眼睛上有一抹白色的羽毛,初晴又懶得給它想名字,便叫它“白老頭”。還是在楓林照晚時,慕容樾尋來送給她的。說是若他不在時,也可解解悶。
這隻畫眉倒也聰明,也學會了幾句話,比如“王爺來了”“雲兒倒茶”之類的。所以初晴頗為喜愛。以前放走了許多鳥兒,獨獨將這隻留了下來。
“白老頭,是不是有貓啊?”雲兒一邊戲謔畫眉,一邊撫摸它的頸部的羽毛,讓它安靜下來。
畫眉當然不會與雲兒對答,隻是叫著:“晴兒,晴兒。”倒將慕容樾的語氣學了三分像,惹得雲兒笑個不已。
雲兒踮起腳尖,伸手去摘鳥架,眼角餘光裏卻瞥到遠處極為熟悉的身影。她停手仔細望去,湖心亭中,正是慕容樾與陸靜婉。
遠遠看去,兩人神態親昵,動作曖昧。雲兒不由吃了一驚,快手快腳的摘下架子,進屋而去。
陸靜婉本就在暗自關注著沁芳館的動靜,自然將雲兒的動作盡收眼底。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卻聽得慕容樾的聲音響起。
“還痛麼?”依舊淡淡的語氣。聽在陸靜婉的耳中,卻別是一番滋味。
陸靜婉輕輕道:“好像沒那麼痛了。”
慕容樾起身道:“許是你坐得太久,血脈不暢所致,並不是崴到了。你且歇歇,緩過了就回院去吧。”
陸靜婉眉目含情,看向慕容樾,柔聲應道:“是。妾身多謝王爺關愛。”
又突然看到什麼似地,指著沁芳館,驚道,“咦,那是誰?”
慕容樾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正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掠過沁芳館的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