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邊界,雲貴高原末梢。
綿延大山中,有破敗的村落若隱若現。土磚房寥寥十餘個,其中有些連牆壁都已經坍塌,剩下“計劃生育”幾個字樣模糊不清。
這本是個人跡罕至的偏僻地方,隻此時,在夕陽餘暉下,卻是有兩輛路虎攬勝以頗為跋扈的氣勢向著村子疾馳而來。
黃土路上黃塵高高揚起。
色澤幽亮的車和這破敗的村莊顯得是那般的格格不入。
最終,這兩輛便是買下整個村落都還能綽綽有餘的路虎攬勝停在村中某戶人家前麵。
這同樣是個土磚房,但並不破敗。屋前有石頭堆砌的院牆,牆內,還可見種植有許多的花花草草,有幾分幽靜的雅致。
前麵那輛路虎上,有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人從車上走下。看著地麵上揚起的灰塵,瞬間皺眉,很是嫌棄地拍了拍鞋麵。
“什麼破地方。”
他嘴裏嘀咕著,然後頗為不耐地對著院子裏喊道:“林旭!你出來!”
但屋子卻並沒有什麼動靜。
“呸!”
眼鏡青年神色更是不耐,猛地對車裏喊道:“摁喇叭!”
然後喇叭聲便響了起來,徹底打破這破敗村落的寧靜。但周圍,依舊顯得暮氣沉沉。
屋內終於有人將那有些斑駁的木製院門打開。
木門兩側貼著秦瓊、尉遲恭兩位門神栩栩如生的畫像,有些斑駁,看起來顯然是擋不住這氣焰極盛的兩輛路虎。
走出門的年輕人穿著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藍色襯衣,短褲,赤著腳。他直勾勾盯著車旁的眼鏡青年,並不說話。
眼鏡青年眉頭緊皺,以頤指氣使的語氣道:“你就是林旭吧,跟我回去!”
雖穿得不怎麼樣,但長相卻是頗為精神的林旭兩道濃眉亦是微皺,問道:“你是誰?”
眼鏡青年有些倨傲道:“林弘毅,我爸是林家老大、你大伯林蒲河。”
“哦!”
林旭點點頭,緊接著卻是淡漠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林弘毅似乎有些詫異,隨即往上推了推眼鏡,有些意味深長的嗤笑:“你該不會連你大伯都不想認吧?”
林旭表情仍是淡漠,“你說得不全對。準確的說,應該是你們整個林家人,我都不打算認。”
“嗬!”
林弘毅嗤笑看著前麵雖然雅致,但和豪華完全沾不上邊的土磚房,“你知道咱林家多有錢嗎?坦白跟你說吧,也就是爺爺讓我來接你,我才對你客氣點兒。我,嗬,還真不願意有你這樣的鄉巴佬野堂弟。要不是看在我那早死的二叔終究是林家人的份上,你以為,我會來接你回去?”
“啊!”
話音剛落,林弘毅卻是忽的發出慘叫。
距離他約莫兩米的林旭猛地衝到了他的近前,將他給踹飛了出去。
隨即,林旭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弘毅,淡淡道:“既然還知道自己是我爸的侄子,說話、登門就最好客氣點。”
穿著分外光鮮的林弘毅屁股重重跌在地上,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的腳印,懵了。
隨即整張臉都變得通紅扭曲起來,再無半點斯文,“你、你他媽敢打我?”
但腹部的痙攣,卻是讓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而這時,兩輛路虎車的車門都被打開,有三個孔武有力,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躥將下來。
看著躺在地上的林弘毅,三個保鏢瞬間都向著林旭衝來。
但隨即,卻隻見得林旭那沒穿鞋的腳接連幾腳踹將出去,三個看起來頗為不俗的保鏢便都如滾地葫蘆般跌了出去。
每個人都胸口上都有著明晃晃的腳印。
林弘毅又懵了。
幾個保鏢也是懵了。
他們可都是正規保鏢公司出來的,雖然不算厲害,但也並非是什麼虛有其表的酒囊飯袋。
而林旭卻神色依舊淡然,好似並沒有做什麼了不得的事似的,又對林弘毅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你爸、你們整個林家再有錢,那也不關我任何事。我從來沒想過回林家,你也別用這種施舍的態度來讓我回去。”
林弘毅西裝上沾滿灰塵,臉上滿是屈辱,雙手握得繃緊,卻是不敢發怒,隻咬牙切齒地恨恨道:“是爺爺讓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