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如此還不是強者?”冷月兮的語氣有些不耐,似覺得根本沒必要與眼前的丫頭再有多說的必要了。
朱雀卻是像故意要激怒對麵的人一般,再次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而後親啟朱唇,玉落盤珠的聲音響起,卻是宛若六月驚雷,一道一道地砸進冷月兮的心頭,也同樣砸在初九和隱約還有些意識的憶風離的心間:“殺戮,永遠不是變強的理由,一個人,若以打敗別人而證明自己,那麼,他就已經輸了。”
說完,便轉身朝憶風離走去。
“既然殺戮不能變強,那麼如何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冷月兮依舊冷冷地看著朱雀,隻是那語氣已經不再似剛才那般冷酷。此刻,他眼神帶著淡淡的茫然,宛若迷失在荒原的孩童。
畢竟,自己堅信了那麼多年的信念,卻在頃刻間被人如此堅定地擊破,是人,總是會迷茫和慌亂的。
聽見冷月兮的問話,朱雀再次止步,慢慢轉身看向冷月兮,臉上的笑容依舊清淡,隻是這一次,卻不再表裏不一,就連那眼睛也完成了一道新月,“強者,是不需要通過別人來證明的。真正的強者,是能夠讓他的朋友、親人感到安全和放心。”
說完,看向不遠處的魏卿、子童、莫知三人,那眼中綻放的自信和信任的光芒,耀眼而又灼目。
隻聽朱雀的聲音再次響起:“以朋友、親人為踏腳石,就算你自認為成為強者,可最終在你身邊卻空無一個可以分享喜悅、幸福的人,又有何意義呢?那樣的強者,真是你想做的嗎?雪國祭師殿的繼承者真的那麼重要嗎?重要到要與自己的師弟生死較量?如此殺戮,如此修煉,這怎麼可能是天地之道?天地之道又怎麼可能隻單單是殺戮?何為天?何為地?何為道?你,明白嗎?”
“那麼你說,何為天地之道?”
看著那滿頭銀絲,雙目茫然的人,朱雀的雙眸中突然劃過一絲戲謔的色彩,隻聽她幽幽回道:“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我幹嘛和你說?”
說完,瀟灑轉身,臉上卻是笑靨如花,似惡作劇得勝一般的笑意,看得初九震驚不已。自然,這一切,背後的冷月兮自然是沒有瞧見了,他依舊一臉茫然地看著那抹清瘦的背影!
走自憶風離身側,蹲下去一手搭在他的脈上,微微探查,隻聽她以幸災樂禍的口吻調笑道:“恩,靈力受挫,經脈盡斷,腑髒出血,隻剩下一口氣了,如此症狀,確實命不久矣!的確不愧為強者之間的鬥爭!”
一邊說著,還一邊煞有介事地點頭。
她沒說一句話,初九便緊張一分,又見她如此模樣,初九忍不住出聲道:“公子可有救?”
聽此,朱雀不屑地瞥了初九一眼,“沒救我看什麼?”
那鄙夷的語氣,讓初九淩亂不已。隻是現在卻不是發作的時機,隻聽他略顯焦急地催促道:“如此,還請宮主出手相救,宮主的另外兩個條件初九應下了,待回到祭師殿便將十萬兩白銀雙手奉上!另一條件,宮主請盡管吩咐便是!”
朱雀疑惑地看了初九一眼,便繼續手中的動作。心裏卻是在想著,這初九到底什麼身份?剛才他與雪姬說話時便是一副不將其放在眼中的樣子,而此刻又是這番模樣。一點兒不像是一個侍者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