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司徒雲痕詫異地看著自己的父皇,不解他為何而笑,他迷惑地看向自己的宮殿大門處,輕語道:“那,若是得到她呢?”
一輪皓月高懸在夜幕之中,天空是那樣的深邃,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雲,月光清如水,像披著一層銀色細紗,傾瀉而下,輕撫世間萬物,淡雅素麗,帶著包容一切的決心,卻也帶著絲絲孤寂。
立於涼亭間,看著天空那輪圓月,輕啟朱唇:“梅花雪,梨花月,總相思。自是春來不覺去偏知。”
那種不符合年齡的感歎讓人甚是不解。
“小丫頭怎會有如此感歎?”南詔帝看著朱雀,很是不解地問。
朱雀淡笑:“沒什麼。”又看獨自閉目調息的司徒雲痕已睜眼,問道:“太子感覺怎樣?”
“感覺不錯。”司徒雲痕一副輕鬆自得的語氣,可是那其中的辛苦,隻有他自己明白。那是比以前每個月圓之夜更痛苦的感受!
“太子果然了得!這洛離花解毒時可是比每次毒發更痛苦!太子竟然也能挺過來!”朱雀微笑道,語氣裏充滿了敬意!
朱雀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暗處的鬼兮,鬼兮接到命令,便抱著一把琴走了過來。朱雀接過琴,對太子淡淡說道:“小丫頭為太子唱一曲如何?也不白白辜負了這麼美好的月色。”
“好啊。”司徒雲痕自是高興。
“皇帝叔叔呢?”朱雀又問南詔帝。
“哼!小丫頭先問太子才問朕?”南詔帝很不爽地問道。
“呃??????”司徒雲痕頓感無奈,道:“父皇連這個都要計較?”
朱雀見那父子如此和諧的氣氛,不忍打擾,便盤腿在亭子裏坐下,將琴放在雙腿之上,調試琴音,起勢。
小手輕輕勾動琴弦,清涼的樂曲悠悠揚揚地傳遞出來。
墨承看著涼亭裏那抹小小的身影,聽著那曲子,很是不解:為何如此小的丫頭竟會奏出如此清透的樂曲?竟不帶一絲欲望之意?與一般彈奏之人所不同,不討好任何人,也不故意賣弄琴技,似乎就隻是純粹地彈奏!這需要怎樣的心境才能彈出如此空靈而又清純的曲子?
就在墨承走神的瞬間,那稚嫩的聲音帶著絲絲哀傷幽幽地唱開了來:
快上西樓,怕天放、浮雲遮月。
但喚取、玉纖橫笛,一聲吹裂。
誰做冰壺浮世界,最憐玉斧修時節。
問嫦娥、孤冷有愁無,應華發。
玉液滿,瓊杯滑。長袖起,清歌咽。
歎十常八九,欲磨還缺。
若得長圓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別。
把從前、離恨總成歡,歸時說。
這是朱雀根據前世看過的詞而唱的,她知道此曲不適合在這樣的地方唱給眼前的這些人聽,可她還是選了這支曲子。
在眾人詫異看著朱雀的時候,鬼兮緩緩開口:“小姐想家了嗎?”
朱雀放下雙手,無奈地笑道:“不是。隻是有些傷感而已。”說完,便起身,將琴給了鬼兮,淡淡道:“回吧。”也不管身後那些依舊在震驚中的眼神,獨自走了。
鬼兮看著那抹獨自離去的小小身影,此刻看起來是那樣的孤寂!對著一旁的南詔帝和司徒雲痕道:“還請陛下和太子殿下見諒。我們小姐她??????”
南詔帝若有所思地對著鬼兮擺擺手,道:“罷了,由她去吧。”
鬼兮謝過南詔帝,追隨朱雀而去。
南詔帝看著朱雀離去的方向,問司徒雲痕:“你還覺得自己了解她嗎?”
司徒雲痕不語。如果在這之前他覺得朱雀對誰都是在做戲的話,那麼今日呢?能唱出那樣的曲子的女子,究竟是個怎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