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細細地把過脈象以後,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而是淡定地從衣服裏取出那個粉色錦緞包,又取出最細的一根針,在殤離右手腕內側三指處緩緩地紮了進去。扭頭看了一眼殤離,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朱雀依舊不動聲色,隻輕輕地轉動銀針,然後拔出。借著朱定辰手裏的火折子,朱雀看見銀針最頂部的針尖的血液呈已經藍色,看來這毒已經在殤離的體內存在很久了。至少也有四年時間!
朱雀頗為無奈地站起身,收好了銀針,然後走到朱定辰的身邊,淡淡地說道:“五哥哥,走吧。”
“就好了嗎?”朱定辰詫異地看著朱雀,問道。他剛才可是看得很清楚,朱雀的手法很嫻熟。
“我救不了他。”朱雀在朱定辰的懷裏無奈地說道。
其實她今夜本來也就沒打算救殤離,隻是為了讓朱定辰帶她找到殤離住的地方而已,她沒有料到會是一間破廟,更沒有想到他是一個人。
“哦?雀兒傷心了?”
“師父說過,醫者父母心。救人不該有身份地位,貧賤富貴之分。”其實這話是前世她爺爺說的。
“嗯,這話確實沒錯。”
“可是雀兒救不了大哥哥,雀兒醫術不精。”朱雀的語氣顯得很傷心的樣子,眉頭更是皺得緊緊的,一副小臉看起來讓人心疼得不得了!
朱定辰看著朱雀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頓時什麼疑惑也沒有了,他隻是輕輕地拍著朱雀小小的後背,安慰道:“沒關係,總有一天,雀兒一定可以救自己想救的人的。”
“嗯。”朱雀嘴上回應著,眼睛已經紅了,就像她真的救不了殤離了一樣,就像殤離真的快死了似的。
“唉!”朱定辰看著朱雀的小臉,不再說什麼,隻抱著她消失在了無邊的夜色中。
可朱定辰沒有發現的是,殤離的手裏躺著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的是:月圓夜,殤憂思,莫相離。還畫著一串糖葫蘆。
那是朱雀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朱定辰的視線留下來的。是她一早就準備好的,今夜的一切,不過是做給朱定辰看的。因為要治療殤離,還需要他自己的配合。隻是她也不能確定殤離是否會猜到是她,又是否會聽她的,信她的。
朱雀從發現殤離的體內被種了洛離花就知道,要控製殤離體內的洛離花蔓延,隻有在每月月圓之夜施針才可,這是毒經上記載的!
每月月圓之夜,洛離花的寒氣是最活躍一夜,也隻那一夜,洛離花的毒素會伴隨著寒氣的活躍而在體內蔓延一分。隻有趁著洛離花的寒氣最活躍的時候控製它,並將其引導出身體,才能暫時控製洛離花的毒素蔓延。
可是朱雀也有擔心,她擔心的是,殤離會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而不讓自己救,那時候,她可就真的毫無辦法了!
一路回了將軍府,朱定辰又悄悄地將朱雀送回了屋子,已是雞鳴時分。
“雀兒累了吧?好好休息,五哥哥也先回去了。”朱定辰溫柔地安慰道。
“嗯。”朱雀輕輕地回道,語氣聽起來依舊很傷感。
“雀兒不必傷心,救不了那個哥哥不是雀兒的錯。”朱定辰繼續安慰道。他實在想不明白,雀兒怎麼會對那個小乞丐那麼上心呢?他可不敢保證,要是雀兒再次要求去救那個乞丐的話,他會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
“嗯。”朱雀依舊隻是輕輕回應道,然後脫下外衣,進了被子。
朱定辰看著朱雀睡下以後,才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