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柔見她不說話,害怕自己說的太重了,又緩和了語氣,“其實,其實我隻是讓你振作起來,你要是真的愛他,就讓我們都看到簿子辰的老婆,有多厲害。為一個人死很容易,可為了一個人好好活著卻很難。”
最後一句話,讓顧芷柔的眼神變了變,她的眼裏在,再也不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她突然在想,自己到底在做什麼。
做這些莫名其妙的形式感,一定要是傷心,才能算是真的愛嗎,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我現在竟然連你都不如了。”
顧芷柔的肚子越來越大,現在九個月,竟已經大的行動不便了,為了薄氏,就連自己現在已經這樣了,也堅持來公司。
起初,那些人根本就不服她,一個丈夫剛出事,就能出來處理公司的人,心太大,又偏偏是個女人,還是個懷孕的女人。
沒有人願意服她,可當顧芷柔雷厲風行的坐了許多成績出來,讓薄氏日益壯大後,再也沒人敢說她一句不好。
傍晚,顧芷柔處理好公司的事情,照例去了醫院看望簿子辰。
簿子辰還是那樣,隻是睡著,就和顧雨柔之前一樣,沒有生機。
顧芷柔坐在病床前,將簿子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以前總是說,聽不到寶寶的動靜,現在他長大了,很調皮,總是喜歡動來動去,你摸摸,他還會踢你。”
她一邊說,一邊抿唇笑著,笑著笑著,眼眶紅了,“簿子辰,你怎麼還不醒,我們說好等孩子出聲一起取名字,我都快生了,你還不醒,我還想給我們一個驚喜,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
眼淚,滴在了簿子辰的手上,顧芷柔洗了洗鼻子,輕輕地將那滴淚擦幹,“今天我又幫薄氏完成了一筆大單子,你要是還不回去,恐怕公司要改姓顧了。”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不管過去多久,她依舊不能習慣這樣的簿子辰,無論她說了什麼,簿子辰都這樣沒有動靜。
顧芷柔擦了擦眼淚,她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這樣沒有答複的對話。
正想著,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眉頭一皺,接著,疼痛越來越明顯。
那種緊縮的疼痛,讓她呼吸都困難,羊水流了一地,顧芷柔忍著疼,握著簿子辰的手,“簿子辰,你醒醒啊,我要生了,你起來看看我,你快看看我。”
進來查房的護士看到了這一幕,驚呼一聲,“快,快叫醫生,這邊要生了。”
醫生聞聲趕來,顧芷柔卻不允許他們過來,隻知道對著簿子辰說話,“你醒醒,簿子辰,你醒醒看看我好不好?”
“薄少夫人,你不能這樣,你現在要趕快去手術室,去一個人,立馬通知家屬,快!”醫生說著,對身邊的人示意一下,幾個人一起合力將顧芷柔拉過來。
顧芷柔已經沒了力氣,她被抬到病床上,嘴裏隻知道念著簿子辰三個字。
“薄少夫人,你用力啊。”手術室內,護士在一邊奮力的催著,可顧芷柔已經沒了力氣,她用力,也隻能堅持那麼一段時間。
每當快要出來的時候,又泄了氣,“我不行,我生不下來了,我不生了。”顧芷柔滿頭大汗的搖頭。
疼痛席卷了全身,就算是出去打一場架,也沒有這個疼。
“你怎麼能說不生了呢,薄少夫人,你用力。”護士拉著顧芷柔的手,顧芷柔另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床邊。
指甲因為用力而斷掉,她深吸一口氣,鉚足了勁,卻依舊生不下來。
“薄少夫人,你必須要用力,胎兒如果再不出來,會在裏麵憋死的!”護士急的紅了眼。
顧芷柔聞言,絕望的留下了眼淚,她無力地搖頭,“我真的不行了,我要剖腹產,現在能不能剖腹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