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乎定格在了這一刻，鷹的呼喚如同一道醍醐灌頂的幽然鍾鳴，貫穿了層層迷霧般的阻礙。
就像是秋風掃清了地麵上堆疊的枯葉，又仿佛清晨的第一道陽光劃破了夜的黑暗。李凡眼中的血紅色如同烈日下的冰雪一般漸漸消散，可是卻又迷茫了起來。
“鷹？”
神智漸漸恢複，李凡有些驚異地揉了揉眼睛，輕聲開口道。
“你醒了嗎？可真是好險啊！”鷹仔細地看了李凡兩眼後有些輕鬆地聳了聳肩，緩緩落身到了他的旁邊，舒了口氣道：“還好我竟然在他的控製之下還產生了一絲意念，沒想到他竟然會用我的執念來最後對付你，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我現在？”李凡有些疑惑地看著身邊的鷹，疑問道：“我是在你的回憶之中嘍？”
“理論上是的。”鷹點了點頭，開口道：“在我的回憶之中，你便化身成了我，感受著一切的感覺。”
身子輕顫，李凡不由得回想起了之前所經曆的那一個又一個人生場景。翩翩公子的，半獸人強者的，等等。
一切都曆曆在目，一切都真實無比，甚至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還會感到一陣陣心痛。
“等一下！”驀地，李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著身邊的鷹疑惑道：“如果在你的回憶之中我就是你，那麼現在的你又是怎麼出現的？又怎麼會喚醒我？”
看著李凡那疑惑的表情，鷹的臉上也是閃過了一絲沉吟。片刻後緩緩低聲道：“也許是我的內心產生了蛻變。就像是本我和自我的同時存在，如果說你在我的回憶裏化成了‘自我’，那麼現在出現將你給喚醒的我，應該就是‘本我’的存在了。”
“謝謝。”雖然沒有完全弄懂，但是李凡還是很感激地衝著鷹點了點頭。他知道，如果不是鷹及時出現將他給喚醒的話，那麼後果一定不堪設想。
“說起來你也是為了救我們而弄成了這樣，怎麼反過來要你說謝謝了？”鷹淡淡地擺了擺手，隨即嚴肅道：“不過現在你的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說到這裏，李凡也是有些灰心喪氣地低下了頭，歎了口氣道：“恐怕這次真的是要輸了。”
“別泄氣！”拍了拍李凡的肩膀，鷹鼓勵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可是在跟一個存在了幾千年的老怪物鬥呢！有多少強者天才都是被他控製利用了？你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有什麼用呢？”李凡自嘲地苦笑了一聲道：“不過是五十步與百步的區別罷了，結局都是一樣。”
“我可不許你輕易認輸哦！”鷹突然伸出手，在李凡的腦袋上揉了揉，開口道：“我們的希望可是全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呢！你怎麼能輕易倒下？好好想想，你得找到自己內心的力量。”
“內心的力量？”李凡眉頭微皺，隨後有些頹唐地歎了口氣，雙手枕著後腦勺向後躺了下去。
“其實現在想想，當初這樣慘敗在了大師兄的手中，我也是一樣的灰心和不甘呢！”鷹的目光投向了那散落一地的蒼穹鷹羽，突然輕笑了一聲道。
信手隨意拾起了一根烏黑色的蒼穹鷹羽，鷹的手掌輕輕地在其上摩挲著，語氣之中突然變得飽含深情，就像是一塊吸滿了水的海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