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愛第一眼看到曹湘,也愣住了,他濃黑的眼睛盯著她不放,然後樂嗬嗬的說:“你長的太像我媽媽了。”
曹湘噗嗤笑出聲了,完全沒聽明白,這是在誇還是在貶。她看上去也就比念愛大上個幾歲,他的母親怎麼也不能再是如花的年紀了吧。不過曹湘大致也理清了一些關係,這個男孩就是淩菲雨癡心不改愛著的女人的兒子。曹湘第一個反應是,那個女人死了!很多電視的情節都是這樣演的,一個男人深愛著他的妻子,可偏偏她的妻子沒有福氣同他終老。
曹湘走進淩菲雨偌大的房子裏,唯一的感覺隻是,他的世界,同她格格不入。他們不在一個起點,也似乎永遠歸結不到一個點上去。她每天的生活是粗茶淡飯,住在小的可憐的火柴屋裏,會幾次出入商場,都不能下定決心買一雙超過三位數的鞋子回去。而淩菲雨的家,像古代的城堡,富麗堂皇的歐洲設計,閃眼的琉璃吊燈。但是這城堡裏,是冷清的,似乎呼出一口氣,會看到一團團白霧。讓人冷的想蜷縮起來。或許是因為,這個屋子裏沒有人情味。
曹湘無意間看到了一張瀟汐的照片,自己的確和照片裏的女人有幾分神似,但是連她自己都能感覺的出來,和這個女人比,自己的身上缺少一種女人特有的氣質。
念愛一臉壞笑的湊到淩菲雨身邊,悄聲的問,“大大,那個女孩是誰啊?”念愛從不排斥淩菲雨對別的女人用情。即使到現在,他都是希望媽媽能和他的大大在一起,但是大人們的事,他幹預不了。既然媽媽已經定居了韓國,那麼淩菲雨找人結婚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她和瀟汐長的太像了。”淩菲雨冷笑。
念愛懂,淩菲雨這麼多年是怎麼煎熬,怎麼走過來的。他完全不能理解,他對媽媽的感情是怎樣偉大的一種情感,經曆了占有,放棄,到最後的成全。
“喜歡她就把她留下來。”念愛一副大力支持的樣子。
“好兒子!”念愛留在身邊,讓淩菲雨無形間有了一種安慰,在他們母子都不在身邊的十年,他的生活是灰暗的,甚至於連一個陪他看電視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像極了孤家寡人。他還是感激瀟汐的,同意讓念愛留了下來。
淩菲雨的生活讓曹湘覺得象是一場夢,他每天出入的場所,他生活的模式都是她隻聽說沒見過的。她習慣了每天著急忙慌的跑向公交車站,然後準備一塊的零錢擠上那輛車廂裏堆滿人的公交車,她習慣了精打細算的生活。當淩菲雨第一次派司機接她去看電影的時候,她整個人呆了。她拚命的搖搖頭,恨不得告訴司機,我可不可以坐公交車去。
淩菲雨總是會被曹湘表現出的約束感逗笑,笨笨的丫頭,倒是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除了相貌,她真是再沒有一點像瀟汐的了。
酒會上,曹湘裝扮很隨意,隻穿了一件白色塑身短裙,也沒過分打扮自己,她像一個小孩子躲在淩菲雨的身後,不敢拋頭露麵。淩菲雨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參加社會活動了,更沒有和哪個女人傳出什麼閑言碎語。今天他無所顧忌的帶著曹湘出席了典禮,記者們的鏡頭紛紛定格在了淩菲雨和曹湘身上。曹湘緊張的握住了淩菲雨的手,怯生生的說:“必須要參加嗎?”
淩菲雨笑著攬過她,“有我在!”
曹湘覺得自己一夜灰姑娘變成了白雪公主,可這公主的光環卻並不那麼容易被罩著。
淩菲雨突然回想起當年和瀟汐熱舞於池中,他貪婪的吻住她的唇,他記得,那是她第一次那樣親昵的抱著自己,哪怕她嘴裏喊著卻是霍然的名字。每每想起瀟汐,淩菲雨控製不住的悸動,她看著曹湘,如當初的瀟汐那般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