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拍手稱讚的七皇子,嗖的一聲,又掠回四皇子身邊,饒有興趣道:“四皇兄,楚大小姐發脾氣了啊,剛才走過時,瞧都沒瞧你一眼。”
四皇子瞥了幸災樂禍的人,思及女子剛才漠然灑脫的麵容,冰冷俊美的表情微緊,壓下心底的異樣,冷聲道:“求之不得。”
說完低頭,看著被眼前血腥場景嚇得不輕的陸雨笙,捂住她的眼,嗓音依舊冰冷,卻隱隱夾雜了絲暖意,“笙兒莫怕。”
“嗯,笙兒不怕。”
明明還在害怕顫抖,卻仍舊柔順地應話。
七皇子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個圈,最終選擇無趣地撇唇,漠視。虧他以為陸雨笙是個善茬,沒想到也是個表裏不一的。鼻間溢出一聲冷哼,他飛身上馬,不多時便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然後是四皇子和陸雨笙。
曲終人散,幾位主角離開了,十幾位公子小姐也紛紛上車,木軸滾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齊齊朝城中駛去,到了人聲鼎沸的大街,各自寒暄幾句,便四下散開。
而最先離開的馬車裏,梁蕭靠坐著,閉眼凝神,拚接著聽到的消息。
楚華容,大小姐,不知廉恥,不學無術,飛揚跋扈,不會武功。
梁蕭擰起眉反思,剛才分明是一場人為的困獸鬥,是泥人都有三分脾性。她發脾氣一走了之也是正常。這一步,不會讓人起疑。
相信那青衣婢女是自己人,這一步,也走對了。
至於不會武功,梁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光滑細嫩,眉頭一皺,這一點,倒是難以圓糊過去。
“小姐,府上到了。”
飛荷躬身卷簾,隨著紗簾的掀開,一扇正紅朱漆大門映入眼簾,頂端懸著的黑色匾額,三個燙金的大字尤為惹眼。
丞相府。
梁蕭緊皺的眉頭鬆落,罷,能圓糊過則圓糊,不能就離開。不論在哪裏,獨立生活,對於曾經是傭兵首領的她,根本就是小兒科。
依偎著青衣婢女進入府中,臨湖水榭,曲廊回旋,不時有仆從穿梭其間。她所過之處,見者無不垂首問候,奴顏眉骨間,潛藏的卻是淡淡的嘲諷和不屑。
幾經轉折,入了一座名為華容軒的院子,踏過三四道坎門,終於瞧見貌似閨房的屋子。在青衣婢女疑惑的眼神中,梁蕭憤然推開她的手,砰的一聲,將自己鎖在了房門裏。
“小姐——”
飛荷一驚,待反應過來時,門已緊閉。
不多時,房間傳出劈裏啪啦的清脆響聲,伴隨著婢女熟悉的怒斥:“閉嘴,沒有我的準許,誰都不許進來!”
梁蕭嘴角冷冷的勾起,飛揚跋扈,誰不會?
飛荷猛地閉上嘴巴,暗想,果然,小姐又是躲回房間發脾氣了,隻是心裏卻忍不住疑惑,小姐何時有了那般高超的身手?
日薄西山。
屋子裏的碎玉聲漸漸停歇了下來,飛荷等幾名侍婢端著晚膳在房前等候,麵麵相覷,誰也不敢上前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