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邵景瑄。”聲音的主人沉默了一會兒,表明身份的同時,語氣之中卻有著一絲不悅的怒氣。眉梢微挑,上官若言眼中的精光一閃即逝,輕身躍下屋頂,她仰著頭打量著眼前的男子,水色的錦衣華服上以金銀繡線描繪出五爪的金龍,同色的鹿皮軟靴上則是一副祥雲圖案,頭戴紫金冠,一頭黑發被一絲不苟地束在裏麵,肩披青色大*,一副華貴雍容之氣,隻是兩眉微皺,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悠然。
“怎麼,事態很嚴重麼?”聲音淡漠,少女一邊拍打著衣襟上的雪末,一邊輕聲地問道。
“不太樂觀,”臉色有些陰沉,邵景瑄的聲音低低的,一副滿不在乎的口吻“對我影響不大,但也不能置之不理。”
“那我去叫緋雪。”
“不急,天色已晚,明日再議吧。”輕輕頷首,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邵景瑄突然有些頭痛地敲了敲自己的額角,然後轉身向著書房走去,轉身之際,青色的大裘不甚鉤住了路邊的一簇枯枝,引得枝頭落下零星的雪花飄落於他的項頸,隨即融化流入他的衣領之中,隻是他本人仿佛並未察覺,亦未伸手擦拭,就那樣慢慢地融入了黑暗之中。
第二日一早,杜緋雪二人在房間裏一齊用過了早膳,然後就來到了邵景瑄的書房。一身便服坐在書桌的後麵,邵景瑄一邊品著茶,一邊吩咐洛風出去守住門口。然後才緩緩地說道:“家父遇害時,不少邊陲將領謀士回京悼念,卻有不少的人中了埋伏,尤其以謀士的死傷最為嚴重,不少僥幸逃過一劫的人紛紛選擇了辭官還鄉,眼見朝中無將,皇上隻得把軍權交給了身為武將的三皇叔,也就是現在的武王。隻是武王重武輕文,是以,現在朝中擅長謀略的將軍是少之又少。本來這次北方牧族來犯,二皇子邵康年戍邊多年,對於北方各部的情形十分了解,是最適合前去平叛的人選,可是卻被西北的戰事絆住為無法脫身,而且皇上似乎並不想讓他插手北部戰事,所以就向我借了靳殤前去應急,待我請到了合適的軍師,在去換他回來。”
“他還懂得行軍打仗的事情麼?”微微有些驚訝,上官若言可沒想到,那個平日裏總是笑得邪裏邪氣的家夥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淡淡一笑,感覺到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棘手,杜緋雪微微地鬆了口氣,輕抿了一口香茶,道:“他的師傅可是鬼才神算子,行軍打仗,排兵布陣恰恰是他的拿手好戲之一。”
“這樣啊。”微微頷首,對於這位高深莫測的神算子,上官若言並不熟悉,隻知道他與自己的師傅天涯老人一樣,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見她點頭,杜緋雪也就沒有繼續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轉而把目光投向了邵景瑄,她輕聲地問道:“不知皇上打算用誰來換師兄回來?”
“是韓碩,”輕輕地嗅著茶的香氣,邵景瑄突然麵露難色地歎息了一聲,很是頭痛地說道“不過要我去請他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