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看清屋內的情形,一股勁風就已經從她的左側襲了過來,下盤不動,她的腰部向後一彎,一隻幹枯的如同枯樹枝一樣的手就緊貼著她的脖頸刺了過去,手掌帶起的勁風讓她的皮膚都生起了一層細密的疙瘩。一擊落空,對方明顯也是一愣,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上官若言劍未出鞘就已橫向抽出,嘭地一聲悶響,她在一擊得手之後立刻閃身滑向一邊,同時長劍也已錚地一聲滑出了劍鞘。直到這時,她才借著閃電終於看清了屋內的情景,隻見一個披散著滿頭白發的幹瘦老人正半蹲在不遠處一邊單手揉著肩膀,一邊惡毒地盯著她。
靳遠呢?心裏不由地泛著嘀咕,上官若言剛要四下張望一番,突然覺得眼前黑影一閃,身著夜行衣的靳遠就已出現在了她的身旁,冷哼著把提在手中的東西丟到了白發老者的麵前,他以低沉的嗓音述說著讓人心寒的事實:“你認為你的老婆攔得住我麼?”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上官若言在看到丟在老人麵前的東西後,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那是一顆老人的人頭,散亂的銀絲被血液沾濕了,胡亂的黏在那顆布滿褶皺的人頭上,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不過,通過靳遠的話來看,這應該是眼前的這位老人的妻子的頭顱。眼睛裏閃著森冷的笑意,靳遠的手裏提著一柄通體漆黑的軟劍,劍尖遙遙地指著那個老者,語氣之中帶著些許的戲謔,冷冷地笑道:“別難過,也別憤怒。因為我這就送你過去跟她團圓。”
話音剛落,闔上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大力的推開,一道黑影帶著冷風和零星的雨滴衝了進來,剛一踏進房間,那人立刻就一頭衝向了欲要擊殺老者的靳遠,一旁的老者也是怪吼了一聲撲了過來,對他形成前後夾擊之勢。眼前的情形已經不容上官若言多想,因為她已經發現有更多的人影出現在了雨幕之中,看來是另外幾個人的行動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他們這邊可以速戰速決,否則就要麵臨被人海團團圍住的尷尬境地了。
思及至此,她當即身形一晃,輕巧地閃過了幾個衝進房內的人之後,她的身影已經詭異地出現在了那個老者的身前,擋在了他和靳遠的中間,對方顯然也沒有想到這裏會突然冒出來個人來,微微一愣,隨即就立刻揉身撲了上來。雪鷹教的教主以鷹爪手而聞名於世,能空手折斷一柄鐵劍,碗口粗的樹幹一抓即斷。此刻,這雙枯樹枝一般的鷹爪正不斷地從各種詭異的角度襲向她的要害,上官若言也不與他硬碰,隻是快速地移動著身形,在躲閃攻擊的同時也不斷地以手中的長劍刺向老者的要害。
纏鬥了幾十個回合,老者已經從剛剛妻子被殺的悲憤之中恢複了過來,在認清眼前的這二人均不是好惹的角色之後,立刻就有了想要抽身而退的念頭。但是,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上官若言的劍勢突然越來越快,就像是灑下了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一般,把他的周身都籠罩的密不透風起來。
老者大駭,趕忙在心裏盤算起了脫身之法,然而,就在他一邊冥思苦想一邊還要對付著密集的劍招之時,一抹寒光突然襲向了他的胸口,不假思索地揮掌格開,老者的右手閃電般地向前探出,卻在發現前方並沒有那黑衣人的身影,心裏猛地一顫,老者在暗叫不好的同時,隻覺得脖子後麵一涼,一柄細長的長劍正帶著一絲鮮紅從他的咽喉裏穿了出來。
不去理會老者駭然的表情,上官若言左掌抵著老者的背部,長劍輕輕地向後一帶,一抹血紅像是噴泉一樣從老者的脖子上麵噴了出來。手腕輕輕一翻就把長劍收回了鞘中,然後飛快地出手,劍鞘快速地連續刺出,那些剛剛衝進來的人立刻就全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快走吧。”轉頭看了看外麵,雨勢已經開始漸漸的小了起來,估計再過不久就會停下,到時候在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回客棧可就不像出來的時候那麼容易了。所以,在放倒了所有的人後,上官若言立刻低聲地對一旁的靳遠說道。不過,後者顯然是有著跟她完全不同的想法。蒙麵的黑巾讓人看不清楚他現在的表情,不過他微挑的眉梢卻和他的話一樣讓人脊背發涼:“斬草要除根,這不是常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