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了杜緋雪的同行,上官若言慢慢地向著自己的房間踱著步子。不過她的悠然並沒有持續太久,在拐進了一條幽靜的長廊後,她突然臉色一變,扶住了一旁的一根廊柱,在連續吐出了兩大口黑血之後,她才有些脫力地依著那根廊柱滑坐到了地上。不知盧悅在看到了她現在的表情之後,是否還會覺得她的特殊體質很不錯呢?心裏這樣想著,她在輕輕地咳嗽了幾聲之後,才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幾乎不易被人察覺到的苦笑。微微地闔上眼簾,就在她慢慢地調整著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時,一個突然出現的聲音卻讓她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
“看來我的雙生子還是有些效果的呢。”一聲淡淡地輕吟宛如一根冰錐直刺入她的心底,猛地睜開眼睛,她警惕地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不知閣下是何人,為何要加害於我?”臉上依舊是一副淡然的神情,上官若言的雙眼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蹲坐在內園圍牆上的人。留著一縷細細的山羊胡,一襲月白色長衫的男子正穩穩地蹲坐在隻有半尺左右寬度的圍牆上,一臉凝重地自言自語著:“照現在的情形來看,我配的藥絕對沒問題,問題的根源應該出在服用者的身上。”又專注地望著上官若言打量了一會兒,然後他才語氣有些強硬地說道“在下步雲何,姑娘你的身體應該與常人有異吧?”
“……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上官若言還是低聲地回答道。同時暗地裏試著運了一下內力,不過結果除了讓她覺得更加鬱悶之外,並沒有產生什麼其他的東西。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的想法,蹲在院牆上的步雲何在聽到了她的回答之後立刻一掃剛才嚴肅的表情,帶著一副豁然開朗的神情,他的身形突然慢慢地晃動了一下,幾個起落就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內。一直都對自己的輕功很有自信,但是在看到了步雲何的身手之後,上官若言突然有些隱隱的後怕起來,如果剛剛那人不是想著用下毒的手法來殺死她的話,估計她很難有機會從此人手中逃脫。暗暗地鬆了口氣,她輕輕地咳嗽著,然後才淡淡地說了一句:“看了這麼久,還不打算出來麼?”
“又被發現了啊,嗬嗬。”輕笑著從廊下的一處陰影之中走了出來,邵景瑄先是凝視了一下步雲何離去的方向,然後才俯下身去對坐在廊下的喘息的上官若言詢問道“看你很不舒服的樣子,要我送你回房麼?”
默默地看著他,上官若言的心裏卻是思緒萬千。雖然不願意跟眼前的人過多的接觸,但是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至少也要再在這裏休息一炷香左右的時間才有自己回房的可能,她可不敢保證這條路會一直都沒有人經過,要是被人看到了她現在的樣子,對方肯定會跑去請大夫的,到時候大夫一來,卻發現她體內的毒素已經排出去了,難免又會像看到怪物一樣的來刨根問底。一想到這裏,她就不自覺地輕輕歎了口氣,然後才有些不情不願地仰起頭,道:“麻煩王爺了。”
“不必客氣。”嘴上說著,邵景瑄已經雙手拖住她的腋下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將她的一條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上,隔著衣服,他都可以隱約的感覺到她身上傳來的異樣熱度。扶著她的肩膀,他一邊慢慢地走,一邊很是好奇地說著“真想不到,對方居然把這個喜怒無常的步雲何給請了過來。”
“還有你想不到的事情麼?”冷冷地哼道,上官若言輕輕地咳嗽了幾聲,盡管極力地想要穩住身體,無奈體內的毒素宛如烈火一般不斷地蠶食著她的力氣,隻得很不情願地把整個身體都靠在他的身上。
對於她的質問,邵景瑄並沒有表現出來什麼,隻是淡淡地笑了笑,語氣有些無辜地輕聲笑著:“我又不是神仙,豈能事事料到?”
“是不是神仙我不清楚。隻是,你在利用我來轉移某些人的注意這點,你無法否認吧。”覺得有些累,她拋出這麼一句後就不再說話,就連他臉上的表情都懶得去關心。
眉梢微微一挑,察覺到她確實沒有力氣了,邵景瑄倒是省去了應付她的麻煩。默不作聲地向前走著,他的心裏卻對上官若言這個人產生了一些興趣,到底此人能有多大的利用價值呢?心裏這樣想著,他的臉上卻依舊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