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露安回到家沒多久,就把葉施施之前發下來的那本厚厚的大冊子翻出來,仔細地觀看起來。
她之前還真沒想過自己會獨自麵對這樣的大事,一向有著依賴心理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葉施施和陳怡會安排。
這也不能怪鹿露安不愛思考。她確實已經習慣了事事被人安排的感覺。
從小就有林莘管著,長大了一些後,鹿庭出現了,照顧她,陪伴她,再大一些的時候,戴安娜出現了,也是一直寵著她,由著她。在家有不少傭人時刻問候,在外也有很多男生會幫她,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自己思考是個什麼感覺了。
說起來,她第一次為自己做決定,還是來到學校上課。而第二次,也是因為想要再見一次柏陸而倔強地回來。
鹿露安抬起頭,心不在焉的柏陸正在倒水。
水杯都滿了,白開水也完全像是小瀑布一樣從被子裏溢出來了,他卻還是沒有發現。
見整個桌子成為了小水池,鹿露安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咳。”
她看著他,“柏陸,你想什麼呢?”
“啊?”柏陸抬頭看她,手裏的水壺卻是沒有放下。
“水,滿了!”她皺起眉頭。
這個人是怎麼了,從醫院回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堂哥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隻是打電話跟柏陸說先帶鹿露安回家,然後又像前幾天那樣消失了。
“真的是,每個人都這樣。”鹿露安開始數落起自己的夥伴了。
眼看著大賽將至,怎麼除了她,其他人都像是不在乎這個比賽一樣呢?
“抱歉,鹿小姐。”終於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柏陸趕緊停下倒水的動作,匆忙跑到廚房去拿抹布來擦拭。
“行啦。”鹿露安現在看著他就來氣,實在不明白之前自己怎麼就為他那麼癡迷。
真是不理解!
她對自己感到生氣,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低頭開始仔細閱讀。
聖瑪麗學院的全能智力競賽,又名全能賽,智力冠軍賽,但是英文隻有一個翻譯,叫做a race of intelce,簡稱art,當它加上聖瑪麗學院的前綴時,會成為smart。
“好奇怪。”她心裏有些別扭。
race這個詞語,作為名詞來講,好像並沒有競賽的意思。
如果生硬翻譯成為“一個智力種類”的話,好像又有一種難以描摹的詭異感。
難道說,其他沒有獲勝的人,都不算是有智力嗎?
話說,去年優勝的人,好像是那個叫許久智的吧。
鹿露安想起第一次跟他在校長辦公室見麵的樣子,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那個看上去一臉呆滯又說話結巴的男生會是第一名。
難不成這個學校裏的學生其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厲害嗎?
“不管了。”鹿露安搖搖頭,繼續看大賽的簡介。
作為傳統項目,smart競賽已經延續了幾十年,幾乎是和這個學校同齡的一個年度盛事。唯有三年因為一些沒有講明的原因暫時停辦之外,其他時間都是有開幕的。
而且,難度還在逐年上升。
在葉施施派人整理的這本極其厚重的手冊裏,鹿露安可以看到最開始這個大賽的模樣。
隻有三項,體力,智力和能力。
體力的項目分別是長跑、立定跳遠和攀岩,智力則是數學、天文和地理,能力自然就是隨機應變的能力。在三十年前,聖瑪麗學院就已經擁有了比較完整的模擬惡劣環境的技術,通常學生們需要克服的就是極端自然環境——如冰風暴中的救援等等。
第二次大型改革發生在二十三年前,聖瑪麗學院開始加入更多的環節,甚至有一個環節叫做與動物交流尋找食物。
按照記錄來看,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學生能夠從猴子或者鳥類的指引下尋找到水源。
大部分的學生靠指南針或者地理常識來完成這個賽段——均為不及格。
比賽的環節設置一年比一年奇怪不說,分數上限也在逐年增長,原本的三百分滿分逐漸上升到七百,據說今年還有一次大改革,可能會重新設置分數上限。
最牛的小組,最高得分也不過四百,最慘的小組在淘汰時僅有五十分。
鹿露安看著這些嚇人的數據,心中開始有些隱約不安。
她就像是個被保護多年的嬰兒,忽然被人放在了現實世界的起跑線上,需要和別人拚命的感覺。
“嗯。”鹿露安翻開下一頁,就聽到了杯子掉落摔壞的聲音。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上冒出了一個井號。
“柏陸!”
鹿露安抬頭瞪著他,正在撿碎片的柏陸連忙道歉:“抱歉,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