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情緒之後，他們倆都陷入了沉默。
顧世霆的不理智逐漸褪去，心裏生出了怯意。
她還肯見他嗎？
她上次說，他是不一樣的，如今呢？
她還會繼續把他看作重要的、不一樣的人嗎？
他抬眸去看盛棠。
盛棠心裏卻也很荒涼。
六年了，真的是很長的時間。長到想起外婆的時候，她已經不會痛了，隻是心頭像被手指刮了一下。
她也沒了當初的堅持。
那時候是很明白，自己和顧世霆已經完了。
六年之後的今天，她突然不確定了。
她多想擁有他！
他親吻她的時候，她是有感覺的。說來也很詭異，六年前他吻她的時候，她心裏特別平靜，不像此刻。
她不知是年紀改變了這些，還是深埋在心裏的情感，像青澀的果子，六年的時候終於成熟了。
她不怪顧世霆。
“……我那時候，處境很糟糕。”盛棠對顧世霆解釋，“我知道你很想幫我，隻是你自己也艱難。
顧家淮出現，對我說他需要我。他想要得到楊明明，需要一點助力。因此，我和他簽訂了合約。”
顧世霆的眸色一痛。
盛棠咬了下唇：“現在看來，這個決定挺正確的。他幫助我走出了低穀期，我很感激他的。
上次你刺傷了他，這件事讓我很難做。你要知道，他才是對我付出的人。”
顧世霆沉默聽著。
良久，他才問她：“什麼時候到期？”
“八年的合約，才過了兩年。”盛棠道。
“可以解約嗎？”
“可以，但是我不想。”
“為什麼？”顧世霆略微提高了聲音。
盛棠：“我們不是過家家，這是合作。我已經得到了合作的紅利，他還沒有。在他娶到楊明明之前，我是不可能主動跟他解約。
既然是合作，彼此都有誠意，中途反悔是不道德的。”
顧世霆深深歎了口氣。
局外人看得出來，這件事有多荒唐，盛棠和顧家淮自己不知道嗎？
然而，顧世霆也不再強迫她了。
這是她的權力。
她再怎麼做，都是她應該的，顧世霆沒有反駁的資本。
“那麼，我等你。”顧世霆道，“我們私下裏也見麵，可以嗎？等到你覺得回報了他之後。”
盛棠沉默。
“不行嗎？”他目光炯炯，勾住了她。
盛棠：“我不想耽誤你的時間。”
顧世霆苦笑了下。
“蘇蘿好像很喜歡你，而且你們門當戶對……”
她的話音剛落，顧世霆已經站起身，托起了她的下巴。
他深深彎腰，封住了她的唇。
什麼蘇蘿，從來都不是顧世霆的考慮範圍內。
他不需要找任何人。
除了盛棠，顧世霆不喜歡任何人，也沒想過要其他的愛情。
他可以等她。
就像那首詩，在千尋之下等你。
這次，盛棠沒有推開他，而是順勢抱住了他。
房間裏一時靜謐。
唯有心跳得那麼快。
顧世霆終於得到了她的回應。
她默許了他的等待。
她不再堅持，怕耽誤他。她清楚，遇到了她之後，顧世霆已經被耽誤了，他的心都牽掛在她身上。
後來，盛棠對他說：“如果有時間，我會見你。但是，你不能吻我，也不準抱我。就像普通朋友那樣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