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湃的夜,張三接了一個電話。
老板打來的。
電話掛斷,張三恭敬的笑容也隨之逝去,暗咒一句:“老東西!下這麼大的雨好意思讓老子去接你?”
憤憤抓起了車鑰匙,起身又踢倒了幾個礙事的酒瓶,直奔車庫。
老板在半山腰給情人買了一棟別墅,那尤物有次趁老板不在,竟然弓著身子主動貼上了自己。
也是,老板年紀大了,很多事難免力不從心。
所以有錢有什麼了不起?年輕才是本錢!
念此,血氣方剛的張三渾然忘了方才的暴怒,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得意。興奮地吹了一路流裏流氣的口哨。
忽然!
車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人從頭到腳,被黑色的雨披遮得嚴嚴實實,唯獨留下了一張臉,在車燈的照應下,慘白無比!
千鈞一發,張三一腳刹車踩下,可惜路麵濕滑,一陣長長的嘶鳴聲,慣性的車子終於停下。
因為慣性趴在方向盤上的張三心跳如鼓的抬起頭後,車前哪裏還有人的影子?
他呆愣了半天,剛剛,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嘭”的一聲?
撞到人了嗎?
張三一時沒了主張,傻望著車前急速搖晃的雨刷,終於哆哆嗦嗦的拉開了車門。
車前、車後均無人,那麼隻剩下……
張三緊張著,連雨水進了衣領都無暇顧及,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自己的下半輩子可就完了!
撐著車頭,緩緩低下了頭。
呼——
提著的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吐出。
萬幸!
原來是看花了眼,車下隻有一塊石頭,估摸著是大雨導致山體碎石滑落。
他驚魂未定的咒罵一句。上了車,濕漉漉的西裝剛脫到一半,張三再次怔住!
後視鏡中,赫然多了一個人!那人神情陰戾駭人,臉更是白的如紙一般,可不就是剛剛他看到了的人影?
四目相對瞬間,張三的後脊徒然生出寒意。
他想也沒想的開門欲逃,哪知身後之人比他幹脆利落,猛地起身狠狠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一夜瓢潑大雨,半山腰的空氣掛著些許的寒意。
尤其屍首分離的現場,讓人瞧了,更是隱隱頭皮發麻。
“這得多大仇啊?”現場時不時傳來勘查警員們的低語:“腦袋都分家了。”
東海是發展中準一線城市,臨海依山,是個富饒的城市。
而凶案現場的馬路盡頭,山清水秀,更是出了名的富人圈養情婦的別墅區,因此,車流相對較少。
昨夜又下著大雨,被拋在馬路綠化帶的屍體創口處,早被雨水衝的沒了半點血腥。
最為可怖的是,死者的頭顱眼睛睜的溜圓,應了那句死不瞑目。
創口外翻不平,有殘肉沫掛在上頭。
法醫初步推斷:是活生生被人‘鋸’下來的。
“那一定是電鋸!”
“不能夠……”大雨裏,電鋸很難派上用場,法醫反複看著創口,斟酌著說:“應該是手拉鋸條。”
現場一陣沉默,聯想著此人生前最後一幕,有的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
那滋味,想想都疼!
看來凶手力氣不小啊?
現場議論紛紛,卻唯兩人不見表態,甚至連神色都不曾變過。
市南區刑偵二隊隊長時軻;和他身後亦步亦趨跟著的女孩,顧洵。
時軻上個月剛過了三十二歲的生日,被父母逼婚逼的煩了,貸款供了一套二居。工資不高,供了房,錢包吃緊。導致生活上不太精心,開始走糙漢路線。
一頭雞窩和滿臉的胡渣,硬生生將還算俊逸的臉,禍害出了可以訴盡人生閱曆的滄桑味兒來。
至於顧洵?
新兵蛋子一個,體能優加,破格提拔到了刑偵隊,今兒個,是她第一天上班。
初臨這麼恐怖的凶案現場,她竟然半分不露怯,到底是強裝的,還是天生膽子大,時軻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想進刑偵隊,關靠膽子大還不行,得有腦子!
時軻領著她勘驗了一圈現場,屁股搭在座位上,一隻腳有節奏的的磕著路麵:“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