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外忽有異芒來,破軍星煞大如鬥(1 / 3)

第一章 天外忽有異芒來,破軍星煞大如鬥(本章免費)

庸城某酒店套房中,淡黃色的大床上,一個年輕人從夢中驚醒,雙手一撐,**著上身,猛的坐了起來。喘著粗氣,呼吸聲在這略顯空曠寂靜的房間裏回蕩著,如拉風箱般清晰,躁動。當他環目四顧還有些茫然時,體內那本如錐刺骨般的痛苦驟然消逝。說不清是痛苦還是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後,他這才真切的察覺到,身下已經不再是那緩緩流動著的腥紅血河,身周也不再有淩亂參差的白色骸骨,黑色骷髏,破碎的腐鏽刀劍。那一切令人心悸的景象都已經消散,跟皮膚接觸的已經是那柔軟而舒適的溫暖床墊。在他眼前出現的也不再是那漫天迷亂,刺痛眼眸的無盡光輝,而是牆壁上那側燈輕柔散落的淡黃。

這裏已經不再是夢中詭異時空。

在淡色壁燈的照拂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年輕人額上有細密的汗珠滾落,在略顯蒼白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道扭曲著的閃亮的細痕,夾著微微暴起的青色血管,令這張清秀的麵孔,看上去有些猙獰。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夢中情景對於他的衝擊有多麼的大。

又做噩夢了。

依舊如前,依舊是同樣的夢境。

依舊駭人,驚悚!

年輕人揉了揉還有些朦朧的泛著血絲的睡眼,都懶得回憶適才夢中的情景。因為這個夢,自他四歲起,直至今日,已經伴隨他多年了。那變幻莫測的場景,那一幕幕離奇詭異的劇情,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已經習以為常。

這不過是個一再重複的夢境而已,雖然有些可怕。他這樣告訴自己。

看見天色已經大亮了,因為每次夢醒後身上都是汗津津的,有些發粘,讓人很不舒服。他便起身來到浴室,站在如瀑的噴頭下,在嘩嘩的水流濺落中,年輕人望著鏡子中那具熟悉的軀體,隨著他的伸展動作,身上一條條的肌肉牽動墳起,在霧蒙蒙的鏡麵上清晰的律動著。

年輕人的名字叫做蘇破。

蘇醒的蘇,破碎的破。

從鏡子中影像可以看出,蘇破有著與其清秀外表並不相符的強壯身軀。這與時下一般的年輕人有很大的差別,尤其是與那些年齡相仿的,宅在家或者宿舍的學生相比。

蘇破今年二十二歲,本來還應該是一個大四的中文係學生。不過,他在兩年前已經輟學了。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女孩子。

那是他的女朋友,一個漂亮,清純,在不經意間便會流露出嫵媚動人姿顏的大三女生。

紅顏禍水。就當蘇破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熱情,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幻世中,雖然兩手空空,但硬是憑著一番赤誠,擊敗了一群死纏爛打無孔不入的或富或貴的追求者們,俘虜了她的芳心後,正要卿卿我我,雙宿雙飛的時候,這女孩的家裏卻是出了大亂子。一個足以讓普通人為之崩潰的禍事。她的父母在一次出行中,遭遇車禍。父親當場死亡,母親經過緊急救治,保住了一條命,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是高位截癱。

書香之家,工薪階層,本無多少餘錢。經過一番治療,高昂的費用已經令家底填平。猝逢大難,悲痛中的女孩更是手足無措。

麵對這種情況,責無旁貸的蘇破自然挺身而出,幫助處理善後事宜。

但是令他極度憤怒的事情發生了。這本來是很容易裁斷的一起交通肇事案件,酒後醉駕肇事撞人者應該賠償受害人的一切損失並且依法受到嚴懲。但是,就因為肇事者年輕,並且有身份,有背景,不想在履曆上添上這麼不光彩的一筆,影響以後的升遷,更因為女孩家的普通,沒有什麼影響力,有關部門竟然把大部分責任都推卸給兩個受害人,賠償寥寥。

在蘇破眼中看來,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反常,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陰暗氣息。

曾經聽聞過這種白潔帷幕背後陰暗卑劣的存在,但是從不曾親眼目睹,更不曾親身體會。

麵對那些醜惡嘴臉,勃然憤怒中的蘇破,曾經想過去報複一場。正所謂匹夫一怒,也可以血濺十步!

他有信心做到。

但是,在這種糾結牽絆情況下,他隻能忍耐。畢竟,他現在並不是一個人,還有人要照顧,不可以無所顧忌。

在不久的將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會得到償還!蘇破暗暗發誓。

在安慰女友後,心裏發狠的蘇破便退學了。

這大概也算是變相的衝冠一怒為紅顏吧。

這個女孩在眾多或貴或富的追求者中,不以簡樸為卑,不以華表識物,毅然選擇了貌似平凡的蘇破,蘇破自然不會辜負她的選擇。

本來以後盡可以有時間來證明女孩那犀利的眼光。但因為這突發的事件,蘇破隻能拋去風花雪月,放棄所謂象牙塔裏的安逸生活,為了高位截癱老人的治療,為了女友的學業得以繼續,早早的挑起男人的擔子。

蘇破出生在一個蘇北的盜墓世家。雖然從他爺爺那輩起,老賊頭們就已經金盆洗手,不再重操舊業。但蘇破還是打小在老頭的自誇中耳濡目染,並得以一一傳授。雖難說精通,但也很熟悉這行當其中的道道。他清楚的知道,洛陽鏟分為重鏟跟泥鏟。探漢墓用重鏟,挖唐墓時用扁鏟,進入漢墓墓室搗土時該用滾叉和撇刀。他也知道啥叫“望”、“聞”、“問”、“切”。更從老賊頭的口述中,懂得了聽雨、聽風、聽雷、現草色、泥痕等術。

真是博大精深啊!蘇破為之感歎。原來老一輩的摸金校尉們比之現在有組織有背景,隻懂得用機械**破壞蠻幹的那些蠢賊,簡直是藝術家跟力工相比一般,有著天壤之別。

高昂的治療費用,可不是靠一點點打工的收入就能填補的。蘇破也不想依靠他人,於是在尋找工作中的幾經嚐試,幾度碰壁之後,隻能依照兒時的見習,幹起了盜墓的行當。

本來光靠那點記憶,那點口口相傳的東西,蘇破冒失的加入這個風險行業,還是很難有所收獲的。

但是,他有自己的辦法。

尋跡,憑著祖傳的秘訣,蘇破可以做到差強人意,那些隱蔽墓址,能留存到今天而不被盜墓者發現的,往往都有好東西在內。

正常來說,為了應對種種不測,盜墓客都是結伴而行的,至少要兩個人才可以出活。但蘇破為求安全隱蔽,憑借祖傳技藝,向來都是一個人行動。畢竟,這是見不得天日,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兩年多的時間裏,蘇破見識了太多陰暗。將他的心,也磨礪得陰狠了。遇到不少凶險,幸虧仗著家傳的把式,幸免於難。但手下也多了幾條人命。

來到這個城市,蘇破的目標不是那些古跡名勝,也不是那些遺址寺廟。

他的目的地是……小殤山!

庸城十二古跡,俱是有著赫赫聲名,唯獨這小丘山卻是其名不揚。

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偏僻了,也沒有什麼遺址古墓問世,

但是蘇破知道,越是這種偏僻所在,越是這種被眾人遺忘角落,就越是有可能藏著大魚。

雖然入這行當不到兩年,但是家學淵源的蘇破收獲頗豐。而且,對於盜墓摸金,這個為人詬病的職業,蘇破心中一點負擔都沒有。